不知為何,她鼻頭略微酸澀,甚至想要哭泣。
《詩經·小雅》中有雲: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聽之,終和且平。
意思是從深穀中出來的鳥,飛到高樹上,那嚶嚶的叫聲,意在尋求誌同道合的夥伴。
而眼下,她似乎找到了一個共頻的知己。
小娘子輕輕的笑,忽而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酒肆裡,再坐下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支蘆葦管筆。
“我有個雲遊四海的師父,他手裡的《高等算學》中有四象會元的解法。但…此事絕不能被外人所知曉,恐給師父招來殺身之禍。今日見老伯一片誠心,因而違背師命將其中解法告知於您。請您萬萬要替師父保密。”
溫婉寫下答案。
那老伯一臉鄭重的向她垂了垂手,“掌櫃的放心,我以名節和性命起誓…絕不會將此事告知任何人。”
老伯信守諾言,開始掏銀子買酒,溫婉笑著製止他,“能在平縣得一知己忘年交,我已足以。老伯莫拿這些銅臭之物侮辱我。”
姚世真撫掌一笑,“痛快!痛快!”
溫婉朝著馮水根喊了一聲,“送老伯一壺鉑金陳酒。”
老者大笑,“卻之不恭。”
溫婉將四象會元的解法遞給老伯,老伯如獲至寶的收攏在袖囊裡,“此等天物,配上掌櫃的酒…飲酒朝聖兩不耽誤,妙哉!”
至於程允章那小家夥…可對不起啦。
先到先得。
誰讓他在酒肆蹲守兩天,率先一步遇見溫掌櫃這個妙人呢?
老者拍拍溫婉的肩膀,眼神像是看家中最有出息的後輩一般,全是滿意和欣賞,“丫頭,今日老夫承你的情,以後若遇到難處儘管來尋我。沿著花溪河上遊七八裡路,靈山腳下有一座茅草屋,便是老夫住處。”
溫婉默念在心上。
等老者走後,溫婉撐傘回到酒肆內,馮水根便道:“掌櫃的,那人是誰呀?我瞅他前兩天坐在這裡的時候,總有青山書院的學生來跟他搭話,瞧著對他頗為尊重。”
溫婉看著老者在雨中翩然而去的背影,笑著說道:“或許是青山書院的老師吧。”
下著雨,又是清倉的最後幾天,店裡不如前兩日熱鬨。
溫婉瞧著店內剩下的酒水不多,正暗自盤算其餘幾個酒肆可能的收益,就看見不遠處一襲白衣的程允章撐著素麵油紙傘踏雨而來。
“溫掌櫃。”
他聲音略帶沙啞,仿佛初冬的雪輕輕落在房簷,卻少了一分淩厲的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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