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對麵那小娘子重重呼出一口氣,隨後才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那就請元六公子記得自己此刻說過的話!我和父親拿到錢後,你絕不會找我二人麻煩,讓我和父親自行歸家!”
成了!
成了!
當元敬在那一張薄薄的黃紙上簽字畫押時,一顆心才總算是落到實處!
溫家酒坊…是他元敬的了!
而漕幫的劉老爺作為見證人,率先對他表示恭喜。
“元六公子這魄力…隻怕是您那位播州的姑母見了都自愧不如!難怪我見元六公子第一眼就覺得公子龍章之姿,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啊!”
劉老爺倒是很大氣,畢竟買賣不成仁義在,“相請不如偶遇,元六公子得償所願,我在遇仙樓為幾位擺上一桌席麵,都來!都來!”
趙高樓看到元敬摁下手印之時,心知此事板上釘釘,臉色十分不虞。
元敬便笑著摟住趙高樓的肩膀,“趙老哥,我知道您這一路辛苦,從東南一帶跑到這兒來不容易!今晚趙老兄做東,我自罰三杯,算是賠罪可好哇?”
說罷他又招呼溫家父女,“你們也來!都來!”
趙高樓卻撥開他的手,語氣冷淡,“今兒這席麵我就不吃了!酒坊那邊還一攤子爛事等著我回去處理呢。”
他又敷衍的拱拱手,麵色十分不耐,若不是有旁人在場,隻怕趙高樓早就顧不上體麵黑臉,“恭賀元六爺…這酒坊…您可得看好了…我興義酒坊這些年發展得極好,或許假以時日也能在播州和元家人見麵!”
元敬哈哈大笑,他既然贏了這局,體麵些又何妨?
敗者的酸話,是這世上最動聽的語言。
“哎喲,生意場上輸贏乃兵家常事,趙老兄可彆意氣用事啊!”
趙高樓臉上掛不住,拂袖而去。
而溫婉一上馬車便立刻囑咐同行的屠二爺,“二爺,麻煩您跟上那位趙掌櫃,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父女倆一前一後上了車,見四下無人,溫維明才鬆了臉,他撩開車簾,眼瞅著元敬興高采烈的回去籌錢。
對於剛才酒坊發生的事兒,溫維明完全吃不準。
“這事兒有古怪!”褪去酒坊正常價格售出的喜悅後,溫維明現在有些回過味來了,“那位劉幫主…”
他望著溫婉,語氣篤定,“是你請來的抬轎客!”
溫婉微微一笑,“父親火眼金睛。”
“哼,現在剛反應過來罷了。我聽著剛才那劉暉一句一句的給元敬戴高帽子,三言兩語便哄得那小子找不著北,大手一揮就是三千五百兩。”
溫老爹眉頭微蹙,“酒坊價格倒是抬上來了,就怕…那小子拖著不給銀子啊。你哄抬酒坊價格,可元六郎也不是蠢貨,萬一他將計就計,先簽契書打發走劉掌櫃和趙掌櫃,再耗死咱們,你又當如何應對?據我所知,那小子身上的現銀全給了朱旺,如今身上是榨不出半滴油來!”
小娘子聲音平靜又篤定:“不會。”
“為何?”
“元敬對酒坊勢在必得。若此次不成,他在程元兩家無法交代。而且元敬是庶子,跟他嫡母很不對付。他就指望著拿下咱家酒坊去向元老夫人請功呢。”
溫婉轉過頭,臉上始終掛著淡笑,“父親你放心,隻要簽了契約書,甭管他元敬是偷是借是搶,他都會將三千五百兩雙手奉上。”
除非,元敬手段卑鄙,派人暗殺。
這倒是…不得不防。
溫婉便道,“父親,這些天您讓屠二爺貼身跟著您保護吧。”
溫老爹立刻上道,“你怕元家下黑手?”
“未雨綢繆,不得不防。”
溫老爹“咻”的從衣袖裡掏出一把尖銳鋒芒的匕首,寒光猶如白晝閃過馬車內壁,溫婉下意識的眯了眯眼。
隨後大怒。
“爹!你讓我枕頭下放根雞毛撣子防身,你自己個兒用匕首?!”
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小女孩了?
溫老爹冷哼一聲,理直氣壯,“你有趙恒寸步不離的守著,你爹我床頭冷落,難不成來了刺客,你讓我這五十老翁和他赤手空拳的搏鬥?”
他又上下看她一眼,看見女兒纖細的胳膊上略顯緊繃的手臂肌肉。
顯然女兒瘦弱甜美的外表下……武德充沛。
溫維明吹胡子瞪眼,“你莫以為我不曉得你每天早上和趙恒在後院操練!”
溫婉理虧,“那要不…明天早上晨練我叫上您?”
“叫我乾啥?看你和趙恒兩個你儂我儂?看你一口一個阿恒哥哥忽悠那小子?看你使喚那小子給你捏肩捶腿?”
大早上的,吃什麼狗糧?
又想到溫婉之前提過的“去父留子”一事,溫老爹隨時隨地給溫婉敲警鐘,“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攆走趙恒的主意,我屋裡可預備了十根雞毛撣子!”
溫婉嗬嗬笑。
心中暗道這老頭也太固執。
等她悄摸把人送走,送到幾百裡外的地方,溫老爹一把老骨頭,難道還能天涯海角的找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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