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八年,老十三病死之後,雍正像是徹底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怠政,還變成了美人收藏家。
更可怕是,雍正居然召集了很多妖道,躲在圓明園裡肆無忌憚的煉丹。
不過,擔任大管家的時間久了之後,胤禑也逐漸摸到了康熙的脈搏。
該花的錢,堅決不能省。不該花的錢,胤禑有義務幫著康熙把把關,提前卡一部分經費下來。
內務府碩鼠們,也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很有默契的故意提高了幾倍的開支,讓胤禑可以砍幾刀,也有向上表功的機會。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胤禑和內務府的人,達成了一個基本共識:聖壽節的總花銷,必須控製在一百萬兩銀子的範圍內。其中的十萬兩,歸胤禑說了算。
誰敢花超了,就賣了自家的房子、老婆和女兒,換錢充抵進來。
反正吧,肉總要爛在鍋裡,該你們撈的,胤禑也不攔著。
但是,總要有個度吧?
這就像是大型商超的采購買手們一樣,大東家也知道,攔不住他們貪,隻能想方設法的把貪腐程度,控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以內。
和內務府的人,剛把皮扯完,鑲白旗的三個都統也來找胤禑了。
“十五爺,時近年關,可是,咱們鑲白旗去年的年節賞銀,至今還沒個著落!”
胤禑心裡有數,上三旗的節賞,戶部早就發了。
但是,下五旗的節賞,經常性的被戶部以各種理由,進行變相的拖欠。
戶部那邊也不說不給,隻是推脫說,國庫欠款甚巨,暫時沒銀子給。
承平時期的戶部,就是各個衙門的活祖宗!
若不是下五旗集體欠發節賞,以胤禑和老四的鐵杆關係,完全可以單獨解決鑲白旗的節賞補發問題。
偏偏,大家都綁在了一塊兒,戶部若是隻補發鑲白旗的節賞,剩下的四旗肯定要鬨翻天。
不過,再怎麼說,今年也是胤禑管理鑲白旗之後的頭一年節賞,開門紅必須打響。
“你們先回去吧,有些事情千萬不能急,越急就越難解決。等我和戶部商量之後,再給你們個準信,可好?”
三個都統一聽這話,立時覺得節賞補發有門了。所謂的找戶部商量,不就是找六親不認的老四商量麼?
這年頭,誰還不知道啊,胤禑在老四的郡王府裡,擁有獨門獨棟的一整座客院?
“謝十五爺,大家都指著這點節賞買點肉吃呢!”
“十五爺,若不是實在沒了法子,奴才也不敢來驚擾您。”
“唉,奴才手下的全是苦哈哈的蒙古旗人,他們既不通漢語,又無法賣馬,還不能種地和經商,實在是窮得沒有隔夜糧啊!”
麵對手下三個都統的叫苦,胤禑心想,那些沒有鐵杆莊稼的草民牛馬們,過的是個啥日子,你們真不知道麼?
不過,旗人的窮,真的是體製問題。
這年頭,革彆人的命,抄彆人的家,易如反掌。
比如說,闖賊進京後,搶了多少前明朝廷不敢動的官紳之家?
可是,真要動實權旗人階層的根本利益,完全不可能!
改革旗務,從順治開始,一直到乾隆,喊了多少年,最終,也就是搞了個出旗為民,把漢軍踢出了鐵杆莊稼的隊伍。
滿八旗和蒙八旗的利益,殺重臣和殺小雞一樣的乾隆,楞是沒敢去碰。
快到用晚膳的時候,康熙把胤禑叫進了乾清宮。
“朕聽說,鑲白旗下,沒領到去年的節賞,個個怨聲載道?”
胤禑一聽這話,就知道,鑲白旗裡有人暗中給他上眼藥。
嗬嗬,胤禑原本還打算私下裡和老四商量一下,即使不補全部的節賞,也可以先補一部分嘛。
現在嘛,胤禑自然不敢再開這個口了!
其中的邏輯並不複雜,康熙讓老四補,老四死頂著不補。胤禑私下一說,老四就補發節賞,這還得了?
反正吧,下五旗的節賞,都被老四壓著沒發,胤禑又沒管戶部,他急個毛線?
“回汗阿瑪,四哥是個隻認銀子的主!”胤禑兩手一攤,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四阿哥,確實做得有些過了,不如這麼著,你去和他商量一下,看看戶部還能挪出多少銀子?”
胤禑差點氣笑了,康熙的這種鬼話,就和讓大家公推新太子一樣,誰信誰是大蠢蛋。
“汗阿瑪,不如這麼著,臣兒把四哥請來這裡,您當麵斥責他一番?”胤禑肩膀一溜,又把矛盾推到了康熙的身上。
豐富的職場經驗告訴胤禑,大老板當你麵罵財務總監摳門的時候,百分百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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