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禑點齊了侍衛和護軍,在隆科多的配合下,大肆搜捕托合齊及其黨羽們。
這年頭,隻要皇帝想抓人,大軍的突然襲擊之下,即使是手裡有兵的旗主王爺們,也必須束手就擒。
經過一天的搜捕,托合齊父子、兵部尚書耿額、刑部尚書齊世武及都統鄂繕等人,相繼落網。
在宮裡,不方便動大刑,所以,胤禑把審問地點,放在了步軍統領衙門裡。
整個抓捕行動,隆科多都很乖,胤禑讓乾啥,他就乾啥,絕不敢偷奸耍滑!
抓人的時候,這些人的書房,尤為重要。
按照胤禑的意思,書房裡的每一張紙片,都要裝箱帶走。
人都抓到手後,也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為了拍胤禑的馬屁,隆科多特意從醉風樓,叫了一桌上等的席麵。
胤禑用膳的時候,隆科多就站在旁邊,幫著夾菜添湯。
“老隆啊,你也跟著累了一整天,坐下陪爺一起用膳。”
等隆科多表演了全套之後,胤禑招手把隆科多叫到了跟前,硬逼著他一起坐了。
用罷晚膳,喝茶消食的時候,隆科多小聲說:“十五爺,耿額最寵的一個妾室,是京裡出了名的大美人兒,臉蛋那叫一個水靈,身段兒比蛇還妖嬈,奴才已經替您備好了。”
胤禑看了眼隆科多,心想,這家夥得勢就猖狂,難怪下場很慘啊!
托合齊會飲案,一頭連著今上,一頭牽著太子,算是本朝少有的通天大案了。
康熙讓胤禑先抓後審,明擺著,是想問胤禑,朕和太子,你站哪一邊?
在大清的頂流天龍人圈子裡,玩個把女人,從來都不叫個事兒。
真正重要的是,必須有高度敏感性,分得清楚輕重緩急。
比如說,胤禑把曹佳氏的肚子搞大了,即使被康熙知道了,頂多也就是挨頓罵而已,沒啥大不了的。
因為,平郡王納爾蘇,被旗主王爺們當槍使,居然站到了今上的對立麵上。
把今上的敵人之妻,肚子搞大了,即使手段下流了一點,立場卻沒有半點錯!
再說了,手握兵權的胤禑,不留點醜聞把柄給今上,再隆的盛寵,也總有衰減之時。
所謂呂端大事不糊塗,指的就是關鍵立場!
聖意如流水,立場也如流水,今天算是無比正確的事,明天很可能就成了謀逆。
跟隨聖意,臣下們跟過了頭,或是跟不上,都是有罪!
比如說,慈禧太後被迫西狩之後,此前大力支持義和拳的那些王公重臣們,都被送給洋人,當作是替罪羊,挨個殺了。
保太後自己的寶座,和保住心腹大臣的腦袋之間,慈禧太後太知道怎麼選了。
丟豬保帥,隻要是最高統治者,誰又不會呢?
一切收拾停當之後,胤禑命人把托合齊,叫到了跟前。
“奴才托合齊,請十五爺大安!”
“托合齊,你身為步軍統領,居然在安郡王治喪期間,聚眾飲宴,圖謀不軌,可知罪麼?”胤禑劈頭蓋臉的就扣了個足以掉腦袋的大罪。
事到如今,托合齊是不是想圖謀不軌,一點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康熙怎麼看這事兒?
“十五爺,奴才冤枉啊……”托合齊極力想洗白他自己,拚命的辯解,“奴才隻是嘴饞了,想吃點肉,喝點酒罷了……”
“既是嘴饞了,為何叫了這麼多人,一起嘴饞?”胤禑不動聲色的問到了關鍵部位上。
是啊,真嘴饞了,自己切幾斤豬頭肉,父子兩個偷偷的喝點小酒,神不知,鬼不覺,天衣無縫。
畢竟,喪期飲酒吃肉,隻要事後把嘴巴上的油抹乾淨了,並無確鑿的證據。
若是喪期行房,搞大了女人的肚子,那才是鐵證如山的無法抵賴。
“這個……”托合齊藏著的小心思,怎敢告訴胤禑呢?
把二十幾個人叫到一起飲酒作樂,除了掌握實權的得意忘形之外,托合齊多少有些不可告人的邪念。
見托合齊答不出來,胤禑暫時沒有動刑,而是接著問其餘的人。
等把二十幾個人,挨個問了一遍之後,根據胤禑掌握的口供,這些人確實沒打算現在就動手。
但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替太子打抱不平,保不齊將來會鋌而走險的幫太子玩出玄武門繼位法。
在大清,公開結黨式的怨懟君父,即使不上綱上線,也是剮刑!
康熙又不傻,當然知道他們暫時不敢亂來,問題是,就怕將來他們敢亂來。
胤禑對照著手頭的口供,親筆寫了密折,趁著城門剛開的時機,帶人出了西直門。
康熙看了二十幾份口供,又看了胤禑的密折,沉吟良久,忽然問胤禑:“都是剮刑?”
胤禑心裡很好笑,恩隻能出於上,他這個具體辦事的,隻能按照大清律,從重從嚴的擬出建議。
這個天底下,可沒有臣子施恩的餘地!
“回汗阿瑪,以這些人歹毒的心思,即使剮了,猶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