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八的聲勢太過浩大了,八福晉剛坐穩,就被一大堆親王和郡王們的福晉,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緊挨著八福晉的兩位貝勒夫人,幾乎眨個眼的工夫,就被擠到了外圍。
胤禑和老八,已經撕破了臉皮,翠晴這個郡王福晉,自然不想搭理八福晉,便也起身想走。
可是,八福晉早就盯上了翠晴,她故意大聲說:“去年的這個時候,廢太子妃,可風光了!”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嘛?
簡直是豈有此理!
大家也都知道,八福晉格外的猖狂跋扈。
聽八福晉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注到了翠晴的身上。
不過,懾於胤禑的權傾天下,倒是沒人敢當麵對翠晴冷嘲熱諷。
翠晴忍住心裡的酸楚,邁步就走,根本不想搭理八福晉這個無禮的潑婦。
在上流社會,實際上,大家都顧及風度問題,反而容易讓潑婦占了上風。
若是民間,你敢撒潑,我就敢動手揍你。
“十五弟媳,你彆走那麼快啊?”八福晉鬥誌昂揚的主動挑釁翠晴。
翠晴的親姐姐垮了台,畢竟心虛,不敢和八福晉正麵衝突,便越走越快。
見翠晴落荒而逃,八福晉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咯咯笑道:“落架的鳳凰,不如野雞!”
這麼明顯的指桑罵槐,誰還聽不出來啊?
四福晉本想出麵幫翠晴說句話,可是,老四曾被太子踢昏的舊怨,瞬間湧上心頭,她也就故意沒做聲。
惠香看不過去了,大聲說:“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將來還不知道,誰才是落架的鳳凰呢?”
謔,這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惠香的潛台詞是:老八真有能耐,怎麼坐不上太子之位啊?
好家夥,惠香這一下子,頓時捅了馬蜂窩。
八福晉霍地站起身子,指著惠香的鼻子,怒不可遏的吼道:“你敢再說一遍?”
哼,誰怕誰呀?我男人是天下少有的愉王!
惠香挺直了腰杆,大聲說:“將來啊,還不知道,誰才是那隻落了架的鳳凰呢?”
“你個小賤人……”八福晉異常粗魯的開罵,卻把四福晉狠狠的得罪了。
惠香是四福晉的正經堂妹,她是小賤人,那麼,四福晉又是什麼?
就在這時,跟來伺候的小金子,見勢不妙,趕緊溜去後邊找胤禑。
胤禑一聽就火了,尼瑪,我老婆是小賤人,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取紙筆來。”胤禑當即吩咐了下去。
很快,蘇培盛便捧來了紙筆,胤禑提筆在手,寫了一份密折。
“烏林,你帶著折匣,騎快馬去暢春園。”
“嗻。”
等宴會開席到一大半之時,外邊忽然傳來了消息,魏珠來傳旨了!
老四趕緊吩咐人,擺上香案,準備接旨。
魏珠手捧旨意,居中而立,冷冷的問道:“安郡王何在?”
上一任安郡王瑪爾琿薨後,由其二子華玘襲了爵。
華玘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出來,跪到了魏珠的跟前。
魏珠展開旨意,沉聲念道:“上諭,安郡王華玘,驕奢淫逸,貪贓枉法,諸多不軌之事,著奪爵,圈禁於宗人府。”
“啊……”華玘僅僅來吃頓酒而已,居然遭此大禍,當場驚得目瞪口呆。
華玘被奪了爵,都是一頭霧水。
可是,守在門邊的蘇培盛,卻完全門兒清。
八福晉羞辱了翠晴和惠香,胤禑就要羞辱八福晉賴以自傲的娘家人。
華玘,既是八福晉的表弟,又是現任安郡王,正好被胤禑拿來開刀。
實際上,康熙早就盼著有個合適的借口,收拾一下八爺黨了。
既然胤禑上了密折,彈劾安郡王,康熙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從善如流了。
惡人由胤禑去當,康熙躲在幕後,坐享其成,快何如哉?
“來呀,把華玘拿交宗人府。”魏珠也是奉旨而行,誰也怪不了他。
隻見,魏珠把手一揮,跟來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拽著華玘就往外麵拖。
等八福晉知道消息的時候,華玘已經被押出了雍親王府的大門。
老皇帝的這個信號,給得實在是太過強烈了,明擺著就是想打八福晉的臉。
真論及出身,從父係來算,八福晉真不出眾。她阿瑪明尚,不過是個被賜自儘的和碩額駙罷了,有啥了不起的?
一時間,圍在八福晉身邊的親王福晉和郡王福晉,紛紛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八福晉惡狠狠的瞪了眼看笑話的惠香,氣呼呼的走了。
惠香故意大聲說:“落架的鳳凰,不如野雞!”
這種怪話,搭配上八福晉孤身出門的淒涼景象,預示著極其不妙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