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才回頭,惜姐兒一臉疑惑:“妹妹剛剛還在這兒。”
看了一圈,又道:“怎麼······不見了?”那樣子像是真的不知道。
見周雲若臉色陰沉且滿是急色,惜姐兒頓時也慌了。忙呼喊琅月的名字。
瑾萱卻不以為意,衝周雲若扯著嗓子道:“腿長在她自己身上,我們哪管得住。”
周雲若沒時間跟她廢話,沿路就去找。翠英這才知道二小姐為何這般著急了,緊隨其後,神色慌張。
惜姐扯著瑾萱的袖子:”三姑姑,咱們也一塊去找琅月,她年紀最小,又是跟著咱們來的,若出了事,老太太饒不了咱倆。“
瑾萱眉頭一皺,其實她剛才看見琅月朝西邊去了,她好像是為追一隻斷了線的紙鳶。
此刻見周雲若朝相反的方向尋去,她勾了勾唇,拉起惜姐兒手,追上周雲若,假模假樣地跟著尋找。
一路回到水院,也沒尋到,周雲若更急了,轉身就走上拱橋。
這會子人多,她們也不敢喚琅月的名字,好好的姑娘不見了,嚷出去,隻會損了琅月的清譽。
周雲若望向對麵的山庭。
那邊國舅爺正百無聊賴地倚著欄杆思春。
身旁的小廝突然看到周雲若,忙對他道:“爺~快看,是周小姐,看樣子是來尋您的。”
寧國舅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順著小廝指引的方向看去,嘴角一咧,眉梢皆是喜色,抬步就朝她那處走去。
周雲若站在拱橋上,瑾萱神色不滿道:“二姐姐,難不成還想去山庭,要去你自己去,我們可不去。”
話音剛落,一名男子走上拱橋,朝幾人問道:“姑娘可是在找人?”
聞言,周雲若打量了他一眼,這人長了雙的吊稍眼,眼尾斜斜地向上挑起,說話間眸光閃爍,麵相不善。
周雲若下巴微收,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找人?”
男子露出局促的笑:“剛剛遇到一個穿粉衣的姑娘問路,又見你們好似在找人,興許······是在下多心了。”
一聽粉衣,周雲若心中一動,忙問:“你在哪見得她?”
男子回:“在下也是第一次來望春樓,說不清具體的位置,不過我可以帶小姐去那處?”
周雲若擔憂琅月,唯恐她遇上魏九郎,也不再猶豫。讓他帶路。
幾人沿著拱橋往山庭方向行去,瑾萱跟在周雲若身後,眉間陰沉,那山庭是專為男子設的場所,她們怎麼能去那裡。
目光掃向橋下的碧水,這水深不見底,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幽光。
這一路走來,遇見的男子都隻盯著她瞧,好似自己是空氣般。自己明明也不差,可隻要與她站在一起,就成了擺設。
若是沒有她……
想到此,眼中幽光又深了幾分。
她盯著周雲若搖曳的裙擺,待走到拱橋中央,周雲若屈膝下石階,瑾萱不覺邁大了步子,一腳踏在她的後腳上,身子順勢撲向周雲若,寬袖下藏著的手,用力一推。
周雲若半截身子就向外倒去,刹那間她張開雙手,抓住瑾萱的袖子,將她一同扯入湖中。
隻聽“撲騰”兩聲巨響,二人雙雙墜湖。
寧國舅本藏在海棠樹後,想等她過來,給她個驚喜,沒成想見人突然落水,一瞬間飛奔著朝她那處跑去。
眾人見她們落水,大驚失色,又紛紛朝拱橋圍過來。
隻見湖中水花四濺,兩個女子奮力掙紮。周雲若的頭時隱時現,她大口喘著氣。
惜姐兒頓時嚇哭了,翠英被哭聲一驚,忙回過神來,連聲呼救。可閨閣中的女子便是會水性,也不會為了救彆人,當眾濕身,那損清譽的事,沒人會做。
拱橋上的男子見狀,撲騰一聲跳下水,直奔著周雲若的方向遊去。
眾人唏噓,這兩名女子要是在水中被那男子碰了身子,除了嫁給他,再沒彆的出路。
之前吟詩的趙宋兩名公子,也圍上前,認出了周雲若,二人相視一眼。
“趙兄,各憑本事了。”
說罷,就擠過人群,跳到湖中。那趙姓男子見此,望著湖中的人,一咬牙,轉身從另一側跳到湖中。
這下子可熱鬨了,三個男子同時去救兩名女子。寧國舅扒開人群,大吼:“誰他娘的再敢往裡跳,本國舅就廢了誰。”
說罷,自己就要往湖裡跳,身後的一群隨從,緊緊拉住他,急道:“爺,我的爺~您不通水性啊~!”
他看著周雲若掙紮的模樣,急得眼底赤紅一片:“你們給我鬆手~”
隨從們一擁而上,就是拽著他不鬆。
“爺,您要有個好歹,小的們腦袋也保不住了啊~”
寧國舅嘶吼,咒罵,都沒用。他掙紮得越劇烈,隨從們抓得越緊。這一刻寧國舅仰天長嘯,悔恨自己少時不學無術。
湖中,一時看到幾位男子向這邊遊來,周雲若瞳孔一縮。若是被碰了身子,這後果不堪設想。
緊張中,記憶的碎片如潮水般湧來,她少時頑皮,夏日裡常與元載在池邊抓蝌蚪,摘荷花。當初元載落水,她不顧安危跳下水救人,可是嚇壞了祖母,後來祖母不知從哪找來一個懂水性的婆子,教會了她遊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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