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打開盒子,裡麵疊放著幾件精致的小衣裳。上好的雲錦料子,價格不菲。
綰綰垂眸,低聲道:“上次遇險是大人救的我,夫人也大度,綰綰心中感激不儘。這些衣物,雖不足以報答大人與夫人的恩情,卻也是綰綰的一片心意。”
周雲若聽了,淺淺一笑:“大度?他救你與我無關,你口中的大度從何而來?”
綰綰抬眸:“夫人,您知道大人將我安排在青吟巷,卻未趕我走,綰綰心裡感激您呢!”
周雲若的笑在秋風中輕輕消散:“你錯了,我並非對你大度,隻是對蘇禦的選擇無從置喙。他將你安排在什麼地方,是他的決定,我無權乾涉。”
聽此,綰綰長睫微顫,眼尾微微下挑,顯得柔弱又無辜。
細聲道:“夫人,您生氣了嗎?”
見她明知故問,石霞頓時上前幾步,還未開口,綰綰便好似受了驚,怯怯地後退兩步。
石霞個子高出綰綰一個肩頭,若是從遠處看,倒像是她在欺負綰綰。
綰綰卻在這時,突然乾嘔了兩聲。在場的人皆是一愣,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石霞的怒意僵在臉上,王嬤嬤更是麵色一沉。
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綰綰身形微晃,似風中弱柳。
“夫人,恕罪。”
周雲若強壓內心翻湧而上的情緒,努力保持著鎮定的坐姿。
一雙鳳眸凝著她,啟唇:“恕你何罪?”
“綰綰····綰綰,這幾日,總是莫名乾嘔。在夫人麵前失了禮儀·······”
她聲若蚊蚋,下巴低垂,細白的脖子在日光下顯得格外柔弱。
周雲若眸中劃過一抹暗諷,她緩緩起身:“這些衣物,還是留著給你自己用吧。”
言罷,周雲若輕輕一揮衣袖,轉身離去,石霞與王嬤嬤亦同她一起離開。
隻留下林綰綰一人立在亭子中,微風拂過,帶動了她的發絲輕輕飄揚,她目光瞥向落在花叢中的一角煙粉色。低下頭,掩住翹起的嘴角。
長長的庭廊下,陽光斑駁地灑在周雲若的腳下,她步伐淩亂。
所有的堅強似乎都在瓦解。
待回到屋裡,石霞盯著她泛紅的眸子,低聲道:“主子,您為何不質問她身上和您一樣的鬥篷從何而來?”
周雲若緩緩道:“你覺得她從何處得來?那上麵鑲嵌的珍珠,一顆就價值二十兩,文遠的月銀可不夠買的。便是我問,她也會找借口搪塞,我又何必自找難看?”
她先前就想過,蘇禦為何把綰綰許給文遠,明知道綰綰喜歡他,卻將她留在身邊人的身邊。
她有過猜測,隻是蘇禦對自己太好了。讓她不知不覺中,選擇相信他。
如今看來又是一場笑話了!
石霞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問:“咱們要不要派個人去,打探她是否真的懷孕了?”
“不用那麼麻煩,她若真的有孕,蘇禦就不會把她嫁給文遠,咱們且等著瞧就是了。”
傍晚蘇禦回了府。
他一進府門,就聽管家說綰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