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姑娘終究還是小看了商人的特性。
還沒等她到寧州。
一個來自合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薑總。”
“久仰大名。”
“鄙人徽州商會耿國忠。”
聽著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
薑姑娘愣了愣。
徽州商會耿國忠?
這不是老段口中的老耿麼?
這打電話過來
薑姑娘皺了皺眉頭。
然後靠在窗戶邊。
捂著話筒,問了一句。
“耿老客氣。”
“我是一介小輩。”
“您才是讓人久仰大名的存在。”
薑姑娘的言語很客氣。
畢竟她也不是傻子。
私下裡怎麼diss都沒事。
這當麵了,該給的麵子還是得給。
這就是商界裡不成文的規矩。
而電話那頭顯然有點意外薑姑娘的老道。
嗬嗬笑了一聲。
“薑總說笑了。”
“相對比我這個老頭子而言,薑總才是真正算的上人中龍鳳。”
“小小年紀,就能闖出如此這番成績。”
“著實羨煞我等了。”
眼看這老家夥有誇誇神教的潛質。
薑姑娘趕緊輕咳了一聲。
打斷道:
“那個。”
“耿老,客套的話咱們也就算了。”
“不知找晚輩有什麼事情?”
此話一出。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隨即爽朗的笑了笑。
“薑總真是快言快語。”
“那我這個老家夥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說著。
聲音頓了頓。
“薑總。”
“前段時間,老頭子我聽說前段時間,您和我們商會的一個小兄弟有一點小矛盾。”
“是麼?”
小矛盾?
喲。
老頭子會說話啊。
這一開始就把事情往小了說。
看來
“是有矛盾。”
“但應該還不至於到您老出麵說和的地步吧?”
嗬。
你想大事化小,那我就抬高你的名頭。
看你還好不好意思在這‘小事’上麵做什麼乾涉。
果然。
薑姑娘的話音一出。
電話那頭聲音頓時一滯。
隨即輕咳兩聲。
“那個,這樣吧。”
“知道薑總的業務比較廣泛。”
“如果薑總願意,我可以做中間人,牽線搭橋,讓薑總以特邀會員的身份,在會裡掛個名。”
“從此,薑總在咱們慶山省的生意暢通無阻。”
“如何?”
咦?
玩這麼大?
要知道。
薑姑娘之前堅持在外省找當地人做代理商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本地人好辦事。
不會起什麼大的衝突。
可畢竟做代理,利潤上肯定沒有直營賺的多。
而現在.
“耿老。”
“您這麼做,不會損害商會內部的利益麼?”
聞言。
電話那頭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薑總。”
“我們商會畢竟是一個整體。”
“隻要是進來的,都視如兄弟手足.”
這種官方意味十足的解釋,薑姑娘當然不信的。
不過。
經對方這麼一說。
她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就是這老家夥是帶隊伍的。
而身為一個做老大的,如果連自己的一個小弟都沒辦法護得好。
那手下的人對這個組織還有什麼認同感?
遲早得散。
所以,要是這麼一想。
薑姑娘大概也能明白這老頭找自己的目的了。
想了想。
那一雙清亮的眼眸眯了眯。
“這樣吧。”
“要和也行。”
“除了您老剛剛提的要求條件以外。”
“我還有一個要求。”
“你說。”
“能做到的,肯定去做。”
聽著電話裡的聲音。
薑姑娘笑了笑。
“他必須當麵跟我道歉。”
“同時,以後永遠彆在我麵前出現。”
“如果可以。”
“那就行。”
“如果不行。”
“那咱們就死磕吧。”
態度很堅決。
電話那頭的耿國忠能聽得出來。
隻是,他根本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小老板,居然還會提這種要求。
道歉
加離開。
此時此刻。
坐在辦公桌前。
看著窗外的陰霾,耿國忠的眉頭也有些微微皺了起來。
嚴格來說,這個條件並不過分。
畢竟現在的主導權是在這位小老板的手上。
她如果非要死磕。
自己根本沒辦法保住葛曉騰。
光是合同違約的問題,就夠喝一壺的。
可如果要是用其他的手段。
段泳平那邊又沒辦法繞過去。
說實話。
如果不是因為這層關係。
他耿國忠堂堂一介徽商領袖。
何必要出這個頭?
而葛曉騰這邊也有個何聰喜。
兩邊都是需要平衡的。
所以。
耿國忠斟酌了好一會。
左右權衡以後。
終究還是選擇了答應。
“行。”
“薑總您選個時間和地點。”
“到時候剩下的我來安排。”
“那就明天吧。”
——————
第二天。
周六。
下午兩點。
合州東區的一座高爾夫球場內。
段泳平戴著一頂白色帽子。
穿著一身運動裝。
單手撐著一柄杆子。
正一臉笑盈盈的看著麵前一位銀發老者的揮杆。
“砰。”
隨著老者迅猛的一杆。
那顆白色的高爾夫球,如炮彈一樣,極速飛了出去。
然後在空中劃過一個拋物線。
準確的落在不遠處那平坦的草坪上。
見狀。
段泳平輕輕的拍了拍手。
“可以啊老耿。”
“花甲之年,還能有這種技術。”
“要是你再年輕個二十年。”
“老美高爾夫球的名人賽,高低得有你的名字。”
聽到這話。
耿國忠嗬嗬笑著搖了搖頭。
“你個家夥。”
“現在調侃老哥都上癮了?”
“來。”
“到你了!”
說著。
把位置讓了出來。
用球杆指了指地麵上的凹口。
“讓我來看看。”
“你這個亞洲巡回賽的亞軍,是個什麼水平。”
聞言。
段泳平也是毫不謙虛。
一臉淡笑的走上了擊球區。
一邊瞄的同時,忽然漫不經心的開口問了一句。
“老耿。”
“你說那丫頭為什麼要把地點定在這裡?”
…
“你問我?”
坐下來的耿國忠,剛把水杯拿起來。
還沒喝到嘴。
聽到這話就一臉詫異的反問道:
“你的人。”
“你來問我她怎麼想?”
也是。
段泳平的姿勢頓了頓。
有些啞笑著搖了搖頭。
隨即揚起手。
“砰”的一聲。
白色的高爾夫球就這樣飛了出去。
這時。
耿國忠忽然想到了什麼。
把茶杯放了下來。
“段泳平。”
“話說你從哪找到了這種妖孽。”
“小小年紀,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相比而言。”
“我覺得我的年紀都活到了狗身上。”
聽著這話。
收了杆的段泳平,轉過身,坐在椅子上。
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後。
咂了一聲,道:
“這個世界這麼大。”
“總有一些人是沒辦法用常理來形容的。”
對此。
耿國忠點了點頭。
可隨機,他的臉上忽然升出一副奇怪的笑容。
“泳平。”
“我聽說那丫頭長的很俊俏。”
“說說。”
“你是不是想給你兒子撮合?”
…
“我兒子?”
段泳平輕輕嗬嗬了一聲。
然後把茶杯放在桌上,一臉惋惜道:
“我倒是想。”
“但這小子配嗎?”
聞聲。
耿國忠樂了。
附和著一句。
“的確。”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畢竟你兒子…”
話沒說完。
隻見身後的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熱情的招呼聲。
“耿老!”
“段兄!”
“哈哈。”
“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
段泳平側目看去。
隻見一個穿著花哨的光頭老者。
正一臉笑容的向著自己這邊做來。
而他的身後。
還跟著一對男女。
男的個子挺高,瘦瘦挺挺的,雖看起來年紀在這。
可精神頭倒是不錯。
至於旁邊那女的則是柔柔媚媚的。
無論是走路的姿勢,還是那股精氣神。
給人的感覺都挺魅的。
“何老弟。”
“你來啦?”
耿國忠笑著點了點頭,目光也轉到了何聰喜的身後那對男女的身上。
“小薇。”
“許久沒見。”
“又漂亮了不少。”
“看來,你這是逆生長了麼。”
…
“耿老。”
“您就彆開玩笑了。”
“我都三十六了。”
“哪來的漂亮可言呢。”
麵對何薇的嬌鶯。
耿國忠嗬嗬嗬的笑了笑,接著就把目光放在了最後那個男子的身上。
“葛曉騰是吧。”
“小夥子不錯。”
“未來在南方發展發展。”
“未嘗不是一種鍛煉。”
聞言。
葛曉騰低著頭,臉色雖不太好看,但依舊擺出了一副虛心的架勢。
“耿老說的是。”
“小子一定好好努力。”
“爭取在南方也把咱們徽州商會的名聲給打出去。”
耿國忠很滿意這個回應。
伸出手,在這個小夥子的身上拍了拍。
“放心。”
“你為商會付出的,商會看的到的。”
“好好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