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是傳媒院大三的學生。
平日裡除了上課以外。
還負責學校校刊的內容運營工作。
當然。
這是好聽的說法。
直觀一點的。
他就是一個無償勞動的筆手。
每天勤勤懇懇的為學校拍照,寫文,排版,做素材。
隻為那一點點的學分。
所以私下裡他也會利用現有的平台,去接接其他的業務。
比如給人在校內的刊物上投放文章。
再比如借著學校的相機。
去拍一些照片,然後提供給某些需要的地方使用。
前段時間。
他就從經常合作的一家校外雜誌社。
接到了一個給學校裡那位天文係新生校花拍點生活照的任務。
給的酬勞很高。
隻要達到對方的要求。
一張照片10塊錢。
扒拉算一下。
一卷膠卷5塊錢,可以拍三十多張照片。
其中隻要有三分之一的被選上。
那就能賺一百多。
這麼多錢。
幾乎能抵得上他三分之一的生活費了。
王遠沒辦法抵禦這個誘惑。
當即就接下了這個任務。
其實。
對方要這些照片的目的他也知道。
無非就是想繼續挖掘前段時間的那個薑寧就是‘薑薑‘的話題。
但其他不說。
就從他一個傳媒人的角度來看。
這個話題的熱度有點奇怪。
因為剛開始的時候。
料子還是一點一點的爆出。
像在做一種試探。
那抽絲剝繭的手法,讓他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可當他覺得有跡可循的時候。
突然又直接爆出了大料。
當時的感覺。
就好像一個大鍋,突然砸在了王遠的頭上。
把他砸得暈乎乎的。
然後。
等他以為那位學妹即將被拱到風口浪尖的時候。
又是一個轉折出現了。
寧州晚報,臨江日報這種官媒下場。
特意開出了一個娛樂版麵,來報道這件事情。
在這種明顯壓熱度的手法下。
這件事果然就這樣沉寂了下去。
到今天。
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
整件事。
宛如浪潮一般。
忽上忽下的。
後來。
趁著某一次上廁所偶遇的機會。
王遠詢問了新聞學的教授,才在對方的隻言片語中。
剖析出了一些東西。
這讓他對這位新生校花的好奇心更大了。
正好趁著這次的機會。
他準備好好觀察一下。
這位傳說中的新生校花,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然而。
王遠連續蹲守了好幾天。
連對方的人影都沒看到。
後來一問才知道。
原來去海城和法學院的舍友一起,參加辯論賽去了。
這可把他給吐槽的。
你說你一個天文係的,和法學院的在一起玩什麼。
和月亮講知識產權?
在法律條例裡麵找太陽?
鬨呢啊不是。
不過還好。
兩三天就回來了。
沒有過了最後的交稿時間。
不然的話…
……
今天,聖誕節。
下午三點。
王遠拒絕了同學去打探舞會的事情。
一個人帶著一個相機。
開始在學校裡慢悠悠的拍著景。
其實說是拍景。
真正按下快門的沒有幾次。
多數的時間,目光都集中在某一個區域。
好一會。
等時間來到三點半左右的時候。
那道窈窕身影,才從道路儘頭走了出來。
手裡還拉著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
這女孩王遠也認識。
名叫齊雯。
是和薑寧是一個高中畢業出來的閨蜜。
感情十分的要好。
幾乎是形影不離的那種。
但今天的齊雯似乎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紅潤的臉蛋上。
鼓囔囔的。
搭配那個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
整個模樣。
直接戳中了王遠的心肝。
原本。
他對於這種甜美少女就缺少抵抗力。
結果現在。
好一會。
王遠才回過神來。
想到了今天的任務。
頓時揚起相機。
把自己的目光,透過相機,在四周開始掃了起來。
一邊掃,還一邊做出按快門的手勢。
隻有當他的目光,聚焦到了前方那兩個女孩的時候。
手指才開始不停的按弄。
‘哢嚓,哢嚓’的。
一連拍了好幾張。
等著兩個女孩即將走出校門的時候。
他的手才停了下來。
裝模作樣的繞了一圈。
準備繼續追上去。
可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忽然傳到了他的耳中。
“前麵那兩個美女好看吧?”
“有沒有想法上去要個號碼?”
一聽這個聲音。
王遠瞬間一愣。
回過頭。
入目可見。
一個戴著帽子。
穿著一身運動冬裝。
長相清秀的女孩。
正站在距離不到兩米的地方。
麵帶調侃的看著自己。
“什,什麼美女。”
“你說什麼呢。”
王遠說著就把相機放了下來。
扭頭就準備跑路。
結果帽子女孩提前一步動知了他的行為。
一個箭步。
躍到到其身前。
手一動。
王遠就看到一個幻影。
隨即。
他手上拿著的相機,就出現在了帽子女孩的身手。
下一秒。
對方就拆開了他的相機後蓋。
把裡麵的膠卷拿出來。
單手一拉。
“撕拉”一聲。
頃刻間。
王遠就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一起碎了。
“你!”
“你是誰!”
“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
“知道啊。”
“你在偷拍女孩。”
“我在弘揚正義。”
說著。
帽子女孩把相機塞回了王遠的手上。
隨即打開錢包。
從裡麵翻出了一張五塊錢。
和膠卷一起塞了過來。
“對了。”
“記得叫我,宿管俠。”
——————
薑姑娘可不知道自己的小秘書正在做什麼。
此刻的她。
正一邊開著車。
一邊哄著身旁的小媳婦。
“乖啦。”
“不生氣了好不好。”
說著。
她還抬起手,豎起了三根手指。
“我發誓。”
“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嘲笑過你的織的圍巾。”
…
“那你剛剛拿到圍巾的時候為什麼要笑!”
“這不就是嘲笑嗎!”
聽著這話。
薑姑娘趕緊軟了下來。
“哎呀。”
“我隻是第一次見到多邊形的圍巾,感到好奇的嘛。”
…
“那不是多邊形!”
“那是,那是…”
齊小雯那了半天。
終究還是自己慪不過自己。
轉過頭。
目光看著窗外。
憤憤的哼了一聲。
又生氣了。
眼見如此。
薑姑娘剛想勸點什麼。
忽然的。
電話響了起來。
’嗡嗡‘的,在副駕駛前的置物箱裡震動。
由於薑姑娘還在開車。
夠不到那邊遠。
隻能向著某個小媳婦頭去了求助的目光。
好一會。
後者才哼唧著嘴。
把手機拿了下來。
看了眼號碼。
嘟了嘟嘴,還是遞了過來。
眼見這可愛的模樣。
薑姑娘真是心都快化了。
嘻嘻的笑了一聲。
接過手機。
“喂…”
“怎麼了?”
另一邊。
王建國坐上了一台銀白色的小轎車,把車啟動後,對著電話,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下。
隨即。
她換了個檔,直接問了一句。
“老板。”
“這事要不要查一下?”
電話那頭。
當薑姑娘聽到有人在偷拍自己的時候。
也是愣了愣。
隨即。
眉頭一挑。
似乎想到了什麼。
“查先彆急。”
“你剛剛說,這人是學校校刊的人?”
…
“嗯。”
“好像還是個小官。”
“最起碼,在學校校刊上,能看到這人的名字。”
聽到這。
薑姑娘思索了一下。
“這樣。”
“你找幾張我的生活照。”
“要是那種能看清是我,但又模糊不清的那種。”
“交給他。”
“讓他幫我在校刊上寫點東西。”
這話說的讓王建國有點疑惑了。
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老板。”
“側麵爆料的事情,不是虹文一直在做麼。”
“怎麼我們自己…”
…
“不要把話語權全部交到彆人的手上。”
“無論在哪。”
“我們都需要自己的發聲渠道。”
這是薑姑娘和葛曉騰鬥過去以後。
心裡生出的想法。
彆看她解決姓葛的沒花多少力氣。
但裡麵真正消耗的其實都是人情。
紀律檢查部門的紀常平。
臨江商會的段泳平。
大表哥的小舅子以及他那位剛從看守所出來的舅舅。
等等的。
消耗的其實並不少。
可如果薑姑娘手上有一個自己的發聲平台。
那她完全可以利用輿論的方式。
起到另一種效果。
可惜。
廖廖不願意轉做媒體這一行。
這女人更看重的是藝人的培養等方麵。
所以…
試試看吧。
——————
與此同時。
落鳳湖麵上的一艘木質花船內。
趙西雀一臉尷尬的從更衣室裡走了出來。
抖了抖自己幾乎快要脫到地麵的長袖。
忍不住的小聲問了一句。
“靜怡姐。”
“薑薑老師真的會喜歡這個生日禮物嗎?”
聞言。
她的身旁。
那位衣衫綾羅,長袖翩翩。
麵容俏麗,身姿高挑的女孩,則莞爾一笑。
“放心吧。”
“她會喜歡的。”
真的嗎?
趙西雀還是有點不太能理解。
目光在麵前這位高靜怡姐姐身上停了停。
然後又把視線轉向了前方長椅上聊天的那兩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