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凰驅車，回到家的時候。
已經是接近傍晚了。
下車。
鎖門。
抬起頭，就看著遠處有些悄然無力的夕陽。
挺好看的。
但就是有點像床頭的小暖燈。
看得她忍不住的就打了個一個哈欠。
唔。
有點困。
要不，再睡個回籠覺吧。
想著床上的舒適。
陸凰的兩隻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
然而。
就在她推開門。
換好鞋，準備上樓再躺一會的時候。
意外發現。
在那鋪設著地毯的客廳裡，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
正坐在那，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報紙。
“爸？”
“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她把包掛在玄關上。
好奇的問了一句。
然後。
就見那中年男子抬起頭。
露出了一臉溫和的笑容，道：
“今天公司沒什麼事。”
“就提前回來歇會。”
“畢竟，年紀大了，精力實在有點跟不上從前了。”
聽著這話。
陸凰撅了撅嘴。
有些嫌棄道：
“咦，我不許你說自己老。”
“你要是老了，代表我也老了。”
“那可不行！”
麵對如此的歪理邪說。
陸炳生嗬嗬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旁邊的沙發。
“來。”
“坐著陪爸爸聊會。”
隨後。
等著陸凰挽著裙子，坐下來以後。
看著閨女那淑女的姿態。
他輕輕點了點頭。
“大妮。”
“今天有什麼收獲？”
陸凰知道自己爸爸想問什麼。
無非就是那幾個大家族之間的事情。
對此。
她也沒有隱瞞。
把今天的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
從剛開始的第一印象。
到談判時的爭執。
再到後來的初步敲定結果。
整個聽完。
陸炳生都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時不時點了點頭。
算是給予了回應。
不過。
當陸凰說，許家人把交易選擇權交給薑寧時。
陸炳生有些意外的‘嗯‘了一聲。
“給薑寧簽字了？”
“那許家送出去的東西呢？”
“是不是也讓那丫頭給了？”
…
“沒有。”
陸凰搖了搖頭。
“還是許家出的。”
“一處在北河常山的地皮。”
“十幾畝的樣子。”
“還有兩個店鋪。”
聽到這話。
陸炳生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摸著自己有些稀疏的下巴。
“許家現在這是完全把那丫頭當家裡人了啊。”
“有說了是什麼原因麼？”
陸凰沒吭聲。
低著頭沉默了一下。
其實她多少也能猜到是什麼原因。
畢竟談判的時候。
薑寧就坐在自己身旁。
她和許穗禾之間的談話，自己多少還是能聽到一些。
可問題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
在麵對老父親的詢問時，陸凰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哪怕對方知道這兩個女人的關係不太正常。
好在陸炳生在對這個問題上，也沒有計較什麼。
聽完整個流程之後。
輕輕的呼了口氣。
“大妮。”
“你對這三家的人有什麼看法。”
看法？
聽到這個詢問的陸凰愣了愣。
隨即就明白，自己父親這是在考校自己。
當即定了定心神。
開始思考了起來。
一秒，兩秒，三秒…
整整半分鐘過去，她才沉聲開口道：
“許家，我們聯係很多。”
“他們家的情況，我們也知道。”
“駐守臨江，說一句地頭蛇，也不為過。”
“唯一讓人有些意外的，就是對待薑寧的態度上，有點過於的重視。”
說著，陸凰抬起頭，在父親的臉上看到了肯定的表情後，她才繼續道：
“盧家。”
“雖然隻來了兩個。”
“但從他們的處事態度來看。”
“軟硬皆施，一陰一陽。”
“看似態度親切，實則棉中帶鋼。”
“很厲害。”
…
“的確。”
“盧升國那家夥，我在八年前和他打過一次交道。”
“那時的他，剛接手現在的產業，公司裡一團遭。”
“可就是這種情況，他依舊能騰出手，把我從北河擠出去。”
“是個厲害的人物。”
陸凰是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有一段這個曆史。
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
可惜。
自己的老父親今天似乎並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隻是哈哈的兩句，便讓她繼續向下說了。
聽到這個。
她也隻能癟了癟嘴。
把思緒轉到了剛剛的話題上。
“馮家。”
“這次來了五個。”
“馮和勝，陳蘭芳，馮長林，馮長鬆以及跟著盧家這邊的馮巧巧。”
“年輕的先不提。”
“就說那兩位。”
說著。
陸凰的聲音頓了頓。
“總覺得…”
“他們的關係有點奇怪。”
聞言。
陸炳生也露出了些許的興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說說看。”
“怎麼個奇怪法。”
…
“唔…”
陸凰想了好一會，才皺著眉頭，開口道：
“具體我也不清楚。”
“但就是覺得，馮和勝這個人，在家裡的地位好像不太高。”
“不對。”
“應該是陳蘭芳有點強勢的過頭。”
…
“因為她是陳家的二代。”
“當初和馮家聯姻的時候，還鬨過不少事情。”
“再者，以現在陳家的地位。”
“這個女人強勢一點，也沒什麼問題。”
原來如此。
聽到自己父親的解釋。
陸凰點了點頭。
然後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
好一會。
等她說完。
父女倆陷入了些許的沉默。
但也就一會。
陸炳生就輕輕的呼了口氣。
“大妮。”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問你這些嗎。”
陸凰沒有開口。
但卻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
而後。
她就看著自己的父親，忽然從口袋裡拿了一根煙出來。
給自己點燃。
等著那灰色的煙霧慢慢升騰出來的時候。
忽然開口一句。
“你爺爺怕是堅持不了幾年了。”
一句話。
陸凰的身形立刻坐直了起來。
皺著眉頭，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的父親。
“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
陸炳生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用一種溫和的笑容，安撫的道：
“彆緊張。”
“隻是查出了一個慢性病。”
“如果積極治療的話，問題不大的。”
聽到這句。
陸凰眉頭依舊在皺。
“真的？”
“真的。”
眼見自己父親的狀態如此篤定。
陸凰也隻能選擇暫時的相信。
不過。
就在這時。
她忽然意識到。
自己父親最近一段時間，為什麼一直在以各種考驗的方式來鍛煉自己。
而且，在去見什麼客戶的時候。
也讓自己參與到其中。
事後還在拷問自己的收獲。
包括這次的三家會談。
都是父親催她去的。
所以…
他這是在為了未來做考慮嗎？
陸凰猜不透自己父親的想法。
隻能把自己的疑問，給說了出來。
結果…
在聽到她的問題以後。
自己那位老父親，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些欣慰。
“沒錯。”
“大妮還是聰明。”
“爸爸的確是在為了我們陸家的未來考慮。”
“畢竟。”
“就以現在家裡的情況來說。”
“如果不是有你爺爺在。”
“可能早就散家了。”
是這樣麼…
陸凰愣了愣，隨即就想到了自己家裡的那些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