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
駱養性匆匆進宮,臉色很難看。
朱由檢問道:“出了何事?”
“國子監的學子紛紛罷課,正在成賢大街靜坐示威,要求陛下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朕最近給國子監下過什麼旨意嗎?”
朱由檢有些懵,心說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抄家了,這幫人什麼情況?
駱養性說道:“眾學子要求陛下收兵!”
朱由檢更加疑惑,問道:“朕派兵打仗,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王承恩前來稟報:“陛下,內閣首輔魏藻德求見!”
朱由檢說道:“讓他等一等,朕還有事。”
“陛下,魏首輔說事情很急……”
“讓他等著!”
“是!”
王承恩趕忙躬身退出,朱由檢繼續道:“你說!”
駱養性說道:“最近一個月以來,坊間突然多了很多流言,說,說……陛下好戰喜功,百姓苦不堪言,希望陛下能夠收起好戰之心,與民休養,施恩於天下。”
“說朕好大喜功?”
朱由檢竟然想笑,反問道:“闖賊禍亂天下之時,建奴進攻中原之時,天下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
駱養性低著頭:“臣以為,此事有些蹊蹺,這些學子們突然大規模抗議,幕後定有人指使。”
朱由檢皺眉道:“既然知道有人指使,那就去查啊!”
“臣已經吩咐下去了,隻是……國子監該如何處置,臣不敢擅自決定,還請陛下明示。”
駱養性話音剛落,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
“魏閣老,沒有陛下首肯,您不能進去!”
“老夫真的有要緊事……”
魏藻德推門而入,先行禮,然後說道:“陛下,老臣有要事啟奏。”
王承恩急得滿頭大汗:“魏閣老,您先去外麵候著,待陛下召見……”
“行了,你先下去吧!”
朱由檢衝著王承恩擺了擺手,人都進來了,再攔還有什麼用?
王承恩便不再多言,老老實實站在角落裡。
魏藻德看了一眼駱養性,說道:“駱指揮進宮,也是為了國子監的事?”
駱養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朱由檢問道:“國子監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藻德滿臉愁容,說道:“自從陛下決定出兵以來,朝中便開始流傳一些言論,認為我朝曆經連年戰亂,需要休養生息,不宜再興刀兵。老臣起初並未在意,認為隻是有人發牢騷罷了,未曾想,這些流言竟如野火燎原,愈演愈烈,以至於許多熱血青年學子紛紛抗議。”
朱由檢微微頷首,說道:“你說的這些事,朕也知道,近一個月來,相關的奏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朕全部留中不發,就是不想跟這些人置氣。”
魏藻德聞言,眉頭皺得更緊:“陛下聖明,可是,您未予直接回應,朝野間的流言非但未息,反而更加喧囂。老臣此番帶來的是國子監眾學子聯名上奏的奏疏,其中言辭懇切,請求陛下體恤民情,收回成命,以安民心。”
說完之後,他從懷裡摸出一份奏疏,雙手呈上。
王承恩上前接過來,準備轉呈到朱由檢麵前。
朱由檢卻擺手製止:“念!”
王承恩看了看魏藻德,本打算說,還是你來念吧。
沒想到,魏藻德卻低著頭,跟老僧入定一般。
王承恩很無奈,隻得打開奏疏,念道:“臣等謹昧死上言……”
“自大明立國以來,曆經數百年風雨,其間戰亂頻仍,百姓疲於奔命……臣等深知,國家大事,非臣等書生所能妄議。然則,百姓之疾苦,國家之安危,實乃天下之大義,臣等雖不才,亦不敢坐視不理。今大明剛剛經曆戰亂,百姓尚未從戰火中恢複過來,又遭此兵戈之禍,實乃雪上加霜……”
“……陛下以仁德之君自居,當以百姓之心為心,以百姓之苦為苦。今陛下若再興兵戈,必將使百姓之苦更甚,國家之危更急。臣等懇請陛下,以天下蒼生為念,收起好戰之心,與民休養,施恩於天下……”
周圍很安靜,王承恩擦了擦汗,這才將奏疏合起來,恭恭敬敬放在朱由檢麵前。
朱由檢沉著臉,說道:“百姓思安,學子憂國,此乃人之常情。然則,國家大事,豈能以一時之安寧而置長遠之計於不顧?建奴虎視眈眈,闖賊餘孽未清,若此時退縮,豈不讓敵人笑我朝無人,百姓又何以得長久安寧?”
魏藻德說道:“陛下所言,句句在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還請陛下給予回應,否則難以平息眾學子的情緒。”
朱由檢思索片刻,說道:“這樣吧,三日之後便是五月初一,朕破例準許國子監所有生員參加朝會,他們有什麼想法,不妨當著百官的麵說出來,這仗究竟打還是不打,便由百官當場表決,如何?”
大明的朝會分為三種,分彆是大朝、朔望朝和常朝。
常朝顧名思義,就是常規的早朝,是處理日常政事的主要朝會,在奉天殿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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