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完全不顧身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沈輕的脖頸捏住。
冬春跟李犇他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不管怎麼說,沈輕都是戰澈明媒正娶進門的王妃,更是南帝親自封的護國郡主,蘇黎這樣的行為屬於以下犯上。
“蘇黎……休要無禮!”李犇嗬斥一聲。
可蘇黎眼眸冰冷,眼看著戰澈吐血後倒在了床榻上,她頓時赤紅著眼睛高聲道。
“李將軍,你彆忘了你是誰的人?你我都是王爺的部下,她沈輕說能治好王爺的病,結果卻讓王爺吐血暈厥,她這是要害死王爺,難道不該抓起來嗎?”
“我看誰敢抓我?”
沈輕一臉寒霜,她也不是吃素的,不會任憑蘇黎擺布。
她一把捏住了蘇黎的手腕。
蘇黎骨骼吃疼。
她根本沒想到沈輕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眼眸不由閃過一絲驚訝。
沈輕硬生生掰開了蘇黎的手指,那雙眼睛染了寒光。
“蘇黎,你憑什麼認定我要害死王爺?我與王爺是夫妻,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關心他,倒是你,不覺得對我家王爺的關心太過深沉了嗎?”
蘇黎頓時臉色一紅,馬上道,“沈輕,你彆胡說八道,我對王爺關心,那是因為王爺是我們的主帥,作為部下,自然要關心他。”
“真是這樣嗎?”沈輕一雙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一般,高聲道。
“那就多謝蘇將軍的關心了,隻是……凡事得有個邊界吧?還請蘇將軍莫要越界才好,否則,也彆怪我說出難聽話!做出難看的事情!”
沈輕眼神中透著冷色。
她絲毫不給蘇黎留麵子。
“我家王爺的事情,我這個當王妃的自然會處理好,你問問在場這麼多人,誰敢阻攔我?”
蘇黎眼風掃過李犇他們。
李犇立刻乾咳一聲,拱手高聲道,“王妃,王爺的事情你來做主,我李犇一定支持你!”
言畢,營帳裡的其他人,也都跟著拱手,表示支持沈輕。
大家都不傻,人家沈輕可是戰澈認定的王妃,就算出了事情,她也能承擔得起責任。
蘇黎算什麼?
頂多算個忠心耿耿的部下!
一個部下,又如何能對王爺的生死做主?
就連冬春跟孤風他們,也全都跳出來支持沈輕。
冬春直接跟蘇黎說。
“蘇將軍,我家王妃絕不可能害我家王爺,我家王爺平日裡最信任我家王妃,所以你不必插手此事。”
“還有,我們都會護著我家王妃,若你再敢對我家王妃無禮,休怪我們不客氣!”
眼看著這些人全都支持沈輕,蘇黎的天都塌下來了,她以為她在營地這麼多年,與她共事的這些將軍們,都應該支持她才對,哪知道這些人居然全都不肯支持她,都跑去支持沈輕了。
就連向來跟她關係不錯的冬春,居然也站在沈輕這一邊……
她的心頭又恨又痛。
沈輕對著李犇他們欠身行了一個大禮。
“沈輕多謝諸位將軍信任,將軍們放心,王爺的命便是沈輕的命,我定然不會坑害王爺。”
目光又幽幽轉向蘇黎。
她不動聲色冷淡道,“至於蘇將軍,等王爺醒來以後,我定然會親自告知他蘇將軍的‘愛’意,有如此愛戴我家王爺的部下,也是我家王爺的幸事,蘇將軍,你說是嗎?”
聽到“愛”這個字,蘇黎的臉色漲紅,已經汗流浹背了,“我對王爺……”
她想解釋。
可沈輕已經扭頭去了床榻邊上,這時候戰澈突然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中,他看清楚了沈輕的樣子。
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方才做了一場夢,夢見他被許多人圍著,他想從人群裡找到沈輕,可是不管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沈輕的影子。
所以他一把用力握住了沈輕的小手,慢慢把臉貼在了她的手掌心裡,像個孩子一樣委屈地喊著她的名字。
“輕兒……是你嗎?”
“方才我做夢,怎麼都找不到你……”
他的唇瓣也貼在了她的掌心上,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孩子。
“輕兒,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他不知道帳篷裡還有其他人,說出來的話也格外的柔情似水。
沈輕急忙乾咳了一聲,“王爺……有人在!”
這樣的動作,讓蘇黎嫉妒的眼裡直冒火,她實在不明白,沈輕究竟有什麼好?能把戰澈迷成這樣?
李犇他們眼看著戰澈已經醒來了,他立刻高聲道,“走走走,都退下!”
眾人趕緊識趣地退了出去。
蘇黎還不甘心地站在原地。
沈輕也不理睬她,隻是當著她的麵,輕輕捧著戰澈的手背,溫柔地親了一口。
“王爺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輕兒都不會離開你……”
蘇黎一張臉瞬間漆黑,她扭頭轉身離開了營帳。
王太醫在一旁乾咳了一聲,拱手道,“既然王爺已無大礙,那老夫先回去了。”
“不過,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王妃可願意聽老夫說完?”
沈輕望向王太醫,“您老請說。”
王太醫捋了捋山羊胡,“這個……老夫其實想知道,王爺究竟中了何種毒?不知王妃可否讓老夫見識見識?”
這個問題沈輕倒也不瞞著,直接跟王太醫說,“是石化毒,您可聽過?”
一聽“石化毒”三個字,王太醫的瞳孔瞬間地震。
他自然知道這種毒藥,這種毒藥曾在百毒傳記裡提到過,說中了此毒的人,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動,最終渾身僵硬,四肢潰爛而死。
最重要的是,百毒傳記裡還提過,此毒除了下毒之人的解藥,其他人根本無解。
沈輕居然能解開?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書中還記載了,此毒隻能通過細如發絲的毒針,用內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刺入人的皮肉之中,毒性才能發散的快。
沈輕居然能找到細如發絲的毒針?
簡直太讓他震驚了!
王太醫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見過細如發絲的毒針,他忍不住拱手道。
“王妃,老夫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王妃可否讓老夫看看那細如發絲的毒針?老夫隻在書中見過,卻從未親眼得見……”
“您老若是想看,那便去看,就在桌上的水碗裡!”
沈輕指了指帳篷裡戰澈的書案!
書案上放著一個碗,碗裡有清水,而清水裡,漂浮著幾根如同發絲一般的細針,甚至比頭發絲還要細,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就這樣的毒針,沈輕居然找到了?
刹那間,王太醫對沈輕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當了大半輩子的太醫了,這一刻,他是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