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下，僅有皇城上方，由於高一些的原因，能看得到遠處太陽的一角。
而在齊國皇城上方，此時站著一個蒼老的中年人，他年齡或許是中年人，但他的神情，卻早已經老邁，皮膚鬆垮，眼睛無神。
這一幕，是真的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年齡身上。
此人是老齊皇。
也曾在年初，見過一麵李閒。
也是他於慧遠有恩，所以慧能年初不得不，帶著李閒到了齊國。
隻是沒人知道的事情是，期間竟然發生了瘟疫降臨那等事情，也因此李閒能走卻留了下來。
也算得上是在齊國這邊，有了一段比較深刻的回憶。
看到老齊皇，慧遠遠遠地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昔日那個拜山頭的皇子，不久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齊皇，如今卻成為了這番模樣，真是變化太大了，滄海桑田……”
老齊皇於他有一定恩情，不是說救命之類的恩情。
而是老齊皇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齊國皇帝，和當時年輕的慧遠，是特彆要好的朋友，後來那一代齊皇駕崩，新任齊皇上任後，也對和尚都特彆照顧，尤其是在整個齊國範圍日內，和尚的地位也特彆好。
如此一來，身為和尚的慧遠慧能，豈能不記得這個恩情？
慧能亦是說道：“師傅，人各有命，強求不得，或許這就是陛下的命數。”
麵對齊軒的時候，慧能慧遠都沒有半點反應。
直到看到老齊皇這一刻，二人才有了點反應。
足以證明，在這些人心裡，齊軒根本不配。
察覺到這個細節的齊軒，眼底閃過一抹自嘲之色。
同樣在這個時候，老齊皇也看著下方三十萬士兵，自言自語說道：“真是世事難料，時間沒過多久，齊國百萬將領，竟然會怕了區區三十萬士兵，而且有一半以上的將士，都被俘虜起來了，我齊國上億民眾，竟然被人口少了那麼多的乾國幾十萬人，肆意踐踏，你們……真的厲害。”
齊皇自言自語，身旁的那些人，都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們哪怕前幾天參與了針對皇城這邊的一些奪權行動，但是此時此刻，依然低著頭有些尷尬。
齊國存亡時刻下，他們心裡也沒底。
所以這個時候，沒有人不擔心。
如今的老齊皇，已經是清醒了不少，所以他看了一圈周圍之人後，還是收回目光，看向下方沉思起來。
事實上，自從稀裡糊塗地被兒子奪位那個時候，直到被關進去之後，他就清醒了。
隻是長生丹藥吃不上之後，原本有些強行亢奮的身體，如今也愈發破舊不堪，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毛病，原本還算硬朗的身體，直接因為那些藥的副作用，變得支離破碎起來，感覺真撐不了太多時間了。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那不是什麼長生丹藥，而是被忽悠了。
那東西吃了以後身體莫名亢奮，而且渾身有使不完的精力，仿佛回到了十五歲到二十歲那個時間段的精力。
那不是年輕了，而是他的身體被透支了。
隻可惜知道這些事情，早就晚了。
至於他那個兒子，優柔寡斷，果然釀成了大禍……
如果是自己小兒子齊鈺的話，怕是現在，至少還能死得體麵一些，起碼齊鈺身上，有著齊軒沒有的狠勁……
思緒至此，老齊皇沒說話。
“送我去見見他……”
片刻後，老齊皇淡淡地說了一聲。
身旁有人想說話，卻被人給擋了下來。
這個時刻，哪怕不下去，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