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沈初瑤,更是明確表示,等自己本事學到位了,自然就會返回晉州,與家人團聚。
依照這般想法,不論是一年兩年,還是六年七年,沈涼覺著,總有一天他們兄弟姐妹四個,還是會在晉王府的院子裡一起玩投壺、一起踢蹴鞠、一起去萬鯉湖釣魚的……
齊凡真自是不會知曉沈涼此時的心情悵然,仍自顧自地為其繼續解惑道:
“金蟬寺相較其它佛道寺廟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空塵’這一法號,就是現任主持方丈和下一任主持方丈的象征,而且一旦法號交付於下一任主持方丈,現任主持過不了多久,就會用回自己當上主持之前的法號,故而倘若你聽空塵稱呼你大哥為‘空塵’,那便說明你大哥在此道上的確有過人之處,得到了我所認識的那個‘空塵’的認可。”
空塵來空塵去,聽著繞,沈涼卻是懂了。
總結來講,意思就是金蟬寺有個跟其它寺廟相比的特彆之處,“空塵”這個法號,就跟每個寺廟曆任主持方丈傳位時的九環錫杖一樣,都屬於“主持方丈”這個身份的傳承物。
在金蟬寺裡,空塵隻有一個人,卻也是許多人。
弄懂了這個問題,沈涼就沒再問彆的。
而當下的時間,也來到了夕陽西下之際。
夕陽餘暉,將目之所及的天邊渲染成了一幅金紅色的美麗畫卷,那些潔白的雲朵,被夕陽映照得仿若火焰般豔紅,與尚且可見晴空蔚藍之色的藍天,形成強烈對比,美不勝收。
齊凡真伸開雙腿,從百年柳樹下站了起來,接替過平時都是沈涼該做的活計,收拾起碗盤酒壇。
見此一幕,沈涼作勢就要起身攔下,嘴裡更是說著“無需勞煩前輩,我來就好”。
可心意有了,話也說了,卻是壓根沒力氣站起來。
齊凡真看也沒看他一眼,一邊動作不停,一邊淡然說道:
“食盒與剩下的酒,我送回陶喜家,你還剩下八十六次揮劍,今日我應是等不到你揮夠百次了。”
揮劍十四次,癱坐良久。
而且到現在沈涼都還沒緩過勁來。
足以說明,沈涼今天要想完成全部修煉任務,少說得午夜時分再見了。
除非他能摸索出快速恢複真氣的辦法,哪怕不是最優真氣走脈方式都行,至少也能先把眼前這一關給過了,不然彆說是午夜時分,就是明天早上,他都不見得能吃上今天的晚飯。
想到自己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開始了努力努力再努力模式,多少有點沒做足心理準備的沈涼,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苦笑。
“前輩,你走了就不怕我偷工減料?”
這片刻的工夫,齊凡真已拎起了食盒與酒壇,聽得沈涼疑問,他看也沒看其一眼,便漫步朝村口方向走去。
留給沈涼的,隻有一個老而年邁卻不失挺拔之姿的背影,以及萬般無所謂的兩個字。
“隨你。”
談不上從沈涼上進態度中的信任。
在齊凡真的語氣裡,沈涼隻聽出了漠不關心。
齊凡真的背影漸行漸遠。
隻怕完不成今日任務,明日又有新任務堆過來的沈涼,內心逐漸生出幾分躁意。
“照著這種真氣恢複速度,彆說一百次,就是五十次也完不成!”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死腿,你倒是站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