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人身上這套“行頭”來看,彆說是禁錮一個人了,就是拿來禁錮一頭猛獸……好比此時盤踞在旁的那條巨蛇,都顯得綽綽有餘。
從這一點便不難判斷出,被八根大鐵鏈束縛著的這位神秘存在,在齊凡真心裡,絕對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威脅!
換言之,他的實力,說不定比之齊凡真都不相伯仲。
否則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禁錮著他?若是實力差距足夠懸殊,那完全就可以丟在地下,反正無論怎麼逃,也逃不過堂堂一代劍仙的手掌心。
如此,也是令沈涼對這廝的身份產生了強烈好奇。
他究竟是誰?
又到底跟那位劍仙發生過何等深仇大恨,居然讓其不惜在此地相伴幾十年,也不肯放之重見天日?
說起這個,齊凡真這一手,著實是可謂殘忍。
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殺他,隻關他,而且還是埋在地下,讓他幾十年見不到一丁點光亮。
相比這個,沈涼隻有兩種感覺。
其一,這種生存環境,簡直比上一世他們這些人類火種在永動列車上的生存環境差太遠了!
其二,該說那些因承受不了短短幾年單調孤寂的生活就選擇自殺的人類火種心理素質太低,還是這位能在黑暗中幾十年見不到半點光亮也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神秘存在心理素質太強大?
習慣性換位思考的沈涼,甚至把自己代入了這人的角色當中,幻想著過去幾十年,自己都隻能一個人待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沒有吃喝滿足口腹之欲,沒有人能陪他說話,並且腳下能夠用來自由移動的空間,前後左右加起來都不足十平米……
就說這所謂的“幾十年”,其實也就是二十多年。
可哪怕隻是二十年,那也是足足七千多個日日夜夜啊!
沈涼越是往細處設身處地的幻想,就愈發覺得“窒息”。
同時也是在看到這人尚有一口氣存活的驚詫……乃至敬佩!
沈涼思緒翻湧之際,那背靠牆壁、骨瘦如柴的臟汙老者,也是沒有再跟他搭話。
他隻是在適應了沈涼手裡舉著的微弱燭光後,完全睜開雙眼,怔怔地看著那微弱、卻彌足珍貴的一點光亮。
“真沒想到……爺爺我有生之年……竟是還能見到幾根燃著的蠟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齊凡真你個狗雜碎!當真是害爺爺不淺啊!害爺爺不淺啊——”
隨著這廝的情緒愈發激動,那八根大鐵鏈,在他四肢甩動下,也跟著發出嘩啦啦鐵鏈環扣碰撞的聲音。
沈涼被這聲音一激,急忙收斂心神,小心應對,天知道這老爺子發起瘋來,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甩出一道真氣要了他的小命。
不可不防。
所幸,臟汙老者僅僅是自行發泄情緒,並沒有牽連沈涼。
少頃過後,臟汙老者冷靜下來,重新坐回地上,背靠牆壁,儘管在竭力掩飾,卻難掩胸口起伏的衝沈涼招手道:
“小子,將那四根蠟燭,送往爺爺近前,立住,快!”
這回沈涼沒有猶豫,畢竟連那條巨蛇都已經臉貼臉舔過他了,要真該著自己得死,逃避也沒用。
於是這次他痛快應下,大大方方的舉步上前,將兩隻手拿著的四根蠟燭,逐一立在了臟汙老者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