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心動，誰讓你心痛……聲音要紮實，要有質感，不要飄忽，對，就是這樣。”
“總是為情所困……困這個字，打開鼻腔、上顎部分，把聲音往上頂，找到頭腔共鳴的感覺，這樣會更加圓潤，有穿透力。”
“可是女人，愛是她的靈魂，注意，靈魂這兩個字用假聲，這樣會更加空靈跟柔美。”
錄音棚裡，宋到這次沒罵人。
也沒凶她。
基本上是一句一句的在教。
幾人先是將各種樂器的音軌錄製完畢後，顏毓在那邊進行調整，宋到則在調教林菲。
顏毓一邊忙著，一邊偶爾瞧一眼錄音棚裡麵的情況。
狗子還是最愛林菲！
雖然之前也沒少教她，但跟現在這種，掰開了揉碎了，也不凶，恨不能直接喂到嘴裡的狀態完全不同。
當然，她也清楚林菲在聽完褚佩凝和秦朗這種級彆歌手唱歌之後，多少受了點刺激。
對作品的要求，遠勝過從前。
其實流行歌，理論上並不需要這麼較真。
但在自身擁有頂級唱功，身邊又有這樣一個大牛音樂人的情況下，要求高點，也真沒毛病。
《問》這首歌，林菲光是技巧，就跟宋到學了半天。
然後到了錄製的時候，再次出現狀況。
情緒差點意思。
“主歌部分，用一種淡淡的憂傷狀態演唱；副歌部分需要將情感逐漸推向高潮。”
“表達出女人在愛情中的痛苦、無奈和執著，你看……”
宋到給林菲演示：“可是女人，愛是他的靈魂，這句就要堅定，要把那種對愛的執著展現出來才行。”
“沒事兒，你彆急……”
看著始終找不到感覺的林菲，宋到也沒催，把她喊出來：“喝點水，休息一會兒。”
顏毓這會兒也忙得差不多了，把林菲的保溫杯拿過來，然後說道：“我媽讓人配了點藥茶，保護嗓子的，我試了試，味道還行不難喝，你要不要試試？”
明星藝人在外麵基本不喝彆人給的東西，不過顏毓屬於自己人，林菲點點頭：“好啊。”
顏毓給她泡了點，隨手又拿給宋到一個嶄新的保溫杯：“這是你的。”
宋到接過喝了一口，還行，中藥味兒不是很濃，喝著沒有什麼不適。
顏毓看著他道：“你不去個衛生間？”
宋到滿頭黑線，趕人就直說，去什麼衛生間啊？
不過她這麼一說，還真有點憋得慌。
當即起身下樓。
林菲坐在那，情緒不是很高。
顏毓坐過來，拉起她的手說道：“你彆急，上次唱傷痕不是挺好的？感覺最近宋到也好，你也好，要求好像一下子提高很多。”
林菲輕聲道：“我想儘量唱好每一首歌，然後最近的確是有點在和自己較真的意思。”
“宋到倒是沒什麼，我看主要是你，他是很認真的教，希望你能更好的詮釋這首歌，你有點找不到狀態，其實原因也簡單。”
林菲看著顏毓：“因為我沒談過戀愛？”
顏毓笑笑：“不對，因為你現在想談！”
林菲否認：“我沒有！”
顏毓想了想，說道：“就當沒有，但肯定很難找到那種心痛的感覺，估計淨想著甜甜的戀愛了。建議你不妨先把這首歌放下，我可以推薦你幾本女頻的虐戀。”
“啊？？”林菲愣了一下。
隨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顏毓道：“你之前大概是沒看過女頻的網絡。”
林菲點點頭，她確實沒看過。
複出之前這幾年她沒少看書，但看的基本都是跟專業有關的書籍。
偶爾讀幾本，也都是比較經典的傳統作品和外國作品。
網絡，真沒看過。
聽說特彆水，還沒啥營養。
“推薦你幾本，你看看，你之前不是說過對鮑導那邊的兩首歌很有把握嗎？也可以先錄那兩首，反正我音軌都已經做完了。”
“真的有用嗎？”
“有用，非常有用，但彆多看，不然我怕你陷進去出不來！”顏毓笑道。
林菲多少有點不信。
顏毓當場就用手機給她推了兩本幾萬字的短篇虐戀。
多了也沒意義，看這兩本足夠。
林菲坐在椅子上，展開手機，直接開始看起來。
顏毓笑了笑，起身下樓。
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宋到，笑眯眯道：“沒生氣我把你趕下來吧？”
宋到搖搖頭：“她怎麼樣？”
顏毓道：“我推薦她兩本，讓她看一會兒。”
隨後兩人便在樓下有一搭沒一搭聊起天。
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林菲出現在樓梯口，看著兩人：“再試試吧。”
……
【可是女人】
【愛是她的靈魂】
【她可以奉獻一生】
【為她所愛的人】
這一版帶著伴奏的錄製，讓宋到和顏毓全都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你推薦的什麼書？這麼有效果？”
林菲那邊完成一版錄製之後，宋到有些驚訝地看著顏毓問道。
“網絡啊！也不看看姐姐是誰？”顏毓有些臭屁的道：“你教的肯定是沒問題，但是菲姐她從沒談過戀愛，上次錄《傷痕》還是被你凶出來的，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相應的感覺。
不過呢，你彆忘了她是京大才女，外表再怎麼表現清冷，骨子裡也是有浪漫和幻想的。
讓她看書，入戲絕對比一般人快！”
宋到有些無語，但也不得不承認顏毓這種看似不靠譜的方法確實挺管用。
就像她之前開車拿小H文舉例子，想象空間永遠是最大的，可以無邊無際。
隨後這首歌又錄製兩版，終於達到宋到要求。
在顏毓看來，簡直就是完美！
不過這種狀態下的林菲，想要錄製《曆史的天空》是不可能的了。
宋到想了想，乾脆讓她試試那首打算在春晚上演唱的，鮑導電視劇的另外一首歌曲。
這下連顏毓都有點看不下眼了。
“不是，今天還錄啊？就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使喚吧？”
“沒事，先找找感覺，現在這種狀態，雖然不適合這首歌，但情緒上是有共通之處的。”林菲卻主動為宋到開脫起來。
休息一會兒，她再次走進錄音棚。
她說她對這首歌和《如願》比較有把握，還真沒誇張。
一開口，就讓宋到跟顏毓同時生出幾分當天聽秦朗唱《滾滾長江東逝水》的那種感覺。
非常震撼！
因此這首歌的錄製，跟《問》完全不同，出奇的順利。
唱著唱著，宋到跟顏毓都沉默起來。
等到林菲一曲唱完，顏毓手邊的操作台上已經丟下很多團紙。
被唱哭了。
宋到眼圈也有些微紅。
心裡酸酸的，挺不是滋味。
至於林菲，則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眼裡一片晶瑩，但並未落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