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到微微皺了下眉。
隨手把電話給撥過去。
“呀，宋老師，您不忙呀？真不好意思，應該我給您打的。”
那邊的語氣聽起來倒不是很急，隻是顯得有些無奈。
“什麼情況，你給我說說。”
“曦曦這邊結束之後，被邀請參加晚宴，現在有點走不開，她急著見您，我就想著您能不能假裝公司高管，給她打個電話？我不敢麻煩菲姐，剛給晴姐和曦曦經紀人發消息，估計都在忙，還沒有回我……”
“晴姐之前沒提醒過你們，儘量彆參加這種酒局嗎？”
坐在一旁，躍躍欲試想要給宋老師捏捏腿還不大好意思開口的林菲這會兒也微微皺眉。
這種事情，公司沒有硬性規定。
因為總有一些情況特殊的時候。
不過對孔曦這個大家都喜歡的小妹妹，她倒是叮囑過，也跟她身邊助理交代過。
飯可以吃，但彆喝酒，離開視線的水和飲料也不要碰。
任何飯局，儘量在晚上九點之前就結束。
一直以來，孔曦也遵循著她和晴姐的交代，幾乎不跟主辦方的人吃飯。
不知道這次是什麼情況。
“宋老師您彆誤會，是這樣，這次請曦曦吃飯的是那邊公司幾個女高管，沒有男生，說是曦曦的歌迷，態度熱情得不行，而且曦曦也沒喝酒。”
孔曦身邊的助理，首先不清楚宋到就是水擊三千，其次也不知道宋老師是公司股東。
不過鑒於宋到最近的火爆程度，和林菲從一開始就很明顯的“偏愛”，以及孔曦對他的尊重，內心深處對宋到也同樣很敬畏。
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一點沒有：你是跟我家曦曦同屬一個公司的藝人，擱這裝什麼的心理。
菲揚也不允許存在這種人。
宋到來之前就是這樣。
聽著那邊的解釋，宋到看了眼身旁的林菲。
林菲輕聲道：“咱們去接。”
她對孔曦印象很好，始終當成小妹妹。
再有就是，如果讓宋到去，很可能會被狗仔偷拍。
以這兩人當下的熱度，不說一定上頭條，一個熱搜跑不了。
宋到對著電話說道：“我跟菲姐待會兒過去接她一下吧。”
“啊？菲……菲姐也來？那太好了，給您和菲姐添麻煩了，我馬上給她發消息！”
那邊小助理人都有點暈。
老板竟然要親自來接？！
電話掛斷，依然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又在猛然間想到另一個問題。
不是，這麼晚了，宋老師跟菲姐在一起？
想到公司一些人私下裡的八卦，小助理一雙眼都在放光。
感覺自己無意中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情況！
其實今天這種事，要不是孔曦跟宋到約好了要見麵吃宵夜。
她這邊不會主動聯係宋到。
真要是那種亂七八糟的酒局，她跟經紀人首先就會給擋回去。
實在不好拒絕的，也會始終在包間外麵守著。
一點不會給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機會。
已經跑了很長一段時間商演的孔曦，始終被保護得特彆好。
再加上前段時間菲揚樂章“大殺四方”，林菲不好招惹，公司藝人宋到背景更深的形象已經有點深入人心。
即使有些老板沒聽過，那也沒關係。
經紀人和助理會去暗示一些有歪心思的人。
藝人不好說，她們從來不客氣。
加上李晴晴已經吩咐過手下經紀人，在給藝人接商演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
做好調查再決定。
畢竟現在的菲揚係，幾個厲害的人真的不缺少商演機會。
誰的錢不是賺？為啥非要跪著？
但像今天這種飯局，的確是有點不好推。
首先人家給錢給的很多，其次請吃飯的還是幾個姐姐。
人家無論哪方麵，都沒有任何問題，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
私廚的包間裡。
幾個女性高管這會兒都有些喝嗨了。
也聊嗨了。
儘管孔曦始終隻喝溫水，但她們還是很高興。
“曦曦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是一個獨立女性，認為女人就應該靠自己！”
“我跟那些胡亂打拳的人不同，我是真的覺得男人沒什麼用，他們能做的，我們都能做，他們不能做的，我們也能！”
“所以，為什麼要結婚生孩子？”
“為什麼凡事靠著他們？”
“在家裡，我連我爸的麵子都不怎麼給！”
孔曦始終保持著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聽著幾個姐姐擱這吹牛，心都急死了。
她這都已經多長時間沒見師父了？
即使見一麵也是急匆匆的。
如今好容易在同一座城市遇到，心都長草了，巴不得趕緊結束趕緊去見師父。
還想要個抱抱呢。
不然明天又都走了。
結果卻被幾個女人拉住不放。
擱這給她灌輸什麼新時代女性思想。
現在說話這個還好些，勉強算正常。
另外幾個……嗯，都是一拳能把蒼穹打破的宗師級大能。
舌綻蓮花，那些反人性的逆天言論聽得她目瞪口呆。
心中反感至極。
所以給助理發消息，讓她跟師父解釋一下可能得晚點。
之所以不自己給宋到發，一方麵不想師父擔心她。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幾個女人，始終都在給她“上課”。
不好意思拿起手機當她們麵劈裡啪啦打字。
就比如現在。
孔曦剛收到助理發來的消息，見菲姐和師父居然要一起過來接她。
頓時激動不已。
然後就聽對麵一個胖大姐說道。
“姐妹你要明白，你能紅，能有今天這成就，和彆人沒有任何關係！”
“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
“男人是什麼？你紅了，隨便找小鮮肉！”
“咱就比方說，給你寫歌那個，叫啥來著？起那個文縐縐筆名的……”
旁邊有人接話：“水擊三千。”
“對對對，就那個什麼三千，難道真是他把你捧紅的嗎？”
孔曦瞬間有些不快地抬頭，看著對方。
她基本忘了這人叫什麼，也忘了什麼職位，好像是公司裡的HR總監？
“如果這個人是男的，那他捧你，就一定是有目的的！”
“他沒跟你提過什麼非分的要求嗎？”
孔曦微微皺了皺眉，低垂眼瞼：“姐，您有點喝多了吧？”
胖大姐身邊人也輕輕懟了她一下。
“喝多？這點酒算什麼？再來兩瓶我都沒事兒，”大姐用手拍掉旁邊人的手，“你彆碰我，我說實話，這就是一個叫人惡心的世界！我這是看曦曦妹妹投緣，才提醒她，才跟她說這麼多。”
“憑借咱曦曦這形象，這氣質，難道自己就不能紅？”
整個晚上，聽著這些老大姐叨逼叨，孔曦其實就已經很煩了。
之前是看在給的報價足夠高，加上又都是女生的份上，這才在演出結束之後過來吃這頓飯。
聽她們喝點酒說的這些話，已經很後悔。
不過她們之前說什麼，她都沒反駁，彆人說彆人的，聽著就完了。
但說到師父，她有些忍不了了。
這時對麵的胖大姐還在那說：“娛樂圈那點破事兒誰不知道？那些知名的音樂人，誰不是捧一個睡一個？要我說，那些就應該被物理閹割……”
孔曦這時端起水杯，看著眾人說道：“抱歉啊各位姐姐，有人過來接我，我得走了，明天上午還有個商演，不能太晚回去……”
其實明天一天都沒事兒。
但她實在是厭煩對方這種拎不清的人。
你算老幾，憑什麼這麼說我師父？
甚至都有點好奇，這種人是怎麼混上公司高管的呢？
除了號稱自己是獨立女性那位，剩下這幾個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見孔曦沒聽自己說完就要走，胖大姐頓時有點不高興，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身邊人拉都有點拉不住。
“誰？叫他們等著！”
“抱歉啊姐姐，這個真不行。”孔曦一想到是菲姐和師父一起來接她，心都要化了。
當然，如果是師父自己來，那就更好了。
但她也知道，這裡是華州，但凡師父過來接她被拍到，絕對就是一樁轟動的緋聞。
“我們都聊了一晚上了，感覺妹妹你也沒聽進去幾句呀？”胖女人旁邊一個四十出頭，麵相刻薄的女人看著孔曦說道：“還有，我們花了這麼多錢請你過來，陪著吃頓飯怎麼了？這麼點麵子都不願意給嗎？”
孔曦已經不是剛出道那會兒的空翻貓少女了，這半年來也經曆、見識過不少事兒。
聞言笑著端起水杯，道：“各位姐姐彆生氣，我這真的沒辦法，平時我連飯局都不參加的。”
“平時是平時，現在是現在，不管是誰來接你，告訴他們在外麵等著！”胖女人一臉霸氣的開口。
“就是，不就司機麼，讓他們等著！”
“你看今天你沒喝酒，我們都沒說什麼，多陪一會兒都不行嗎？”
“妹妹彆急著走，時間還早呢。”
“姐姐們，聽我說一句。”孔曦見自己開口這群人還在那說這說那。
哐！
也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發出一聲悶響。
好像誰不會似的。
房間果然安靜了一下。
對著幾百幾千人都能鎮定自若唱歌的孔曦，麵對這種場合一點都不怯。
漂亮可愛的少女板著小臉，表情嚴肅。
“首先感謝貴公司的邀請。”
“我來參加商演，價錢是你們公司開的不是我要的，合同裡麵也沒寫，說需要商演結束之後還要出來吃飯。”
“我肯來，是因為你們幾個是姐姐，有男人的飯局我肯定不來。”
“其次，水擊三千是我的師父，我很尊重他，也希望你們能夠尊重下不了解的陌生人。”
“你們有什麼樣的價值觀和我沒關係，但我的前途，我能有今天，是我師父給的。”
“請你們彆當著我麵議論他，他比你們認為的優秀多了。”
“幾位姐姐今晚的話我都聽到了，也記著了，但這是你們的價值觀，不是我的。”
“最後，感謝幾位姐姐今晚招待，我以水代酒敬各位一杯，然後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喝，祝各位姐姐開心。”
孔曦說著，眼睛環視一圈。
她是年齡不大，都還沒從央音畢業呢。
但以她當下坐穩二線，人氣不輸一線的咖位，認真起來，身上也同樣散發著一股強大氣場。
那是“紅”養出來的自信！
這幾個女人的確是公司高管，但真要說賺錢什麼的，還真不如孔曦。
見她明顯有些不高興了，頓時都有點尷尬。
除了胖女人還有些憤憤不平的，其他人紛紛端起杯子跟孔曦碰了一下。
“沒事，妹妹有事就先走。”
“彆跟她一般見識，有點喝多了。”
“哈哈，喝多了就這樣。”
孔曦輕輕喝了口水。
隨後起身，從櫃子裡拿起外套。
穿好之後，衝她們禮貌的一笑，揮揮手。
打開門，對守在門口的助理說道：“咱們走吧。”
助理探頭往裡麵看了一眼，隨後挽著孔曦快步往外走去。
“宋老師和菲姐已經到了。”
“哇，太好了！”孔曦差點興奮得跳起來。
像個小兔子，蹦蹦跳跳往外跑。
仿佛剛剛在包間裡氣場全開的人不是她。
此時。
包間裡幾個人都在埋怨胖女人。
“你不懂音樂圈子，製作人就相當於咱們公司的老大，說捧誰就捧誰。”
“對呀，人家是孔曦師父，結果你一張嘴卻貶低人家。”
“咱們好不容易才把她給請過來，結果影都沒合，簽名也沒留，還把人給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