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房間裡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向來臭毛病很多的楊思遠這會兒一臉滿意地看著趙雪。
“真沒想到，你居然真能把黃蓉那股子古靈精怪的靈動勁兒給演出來，好，很好！”
老頭挺多年沒出山了，平日也不怎麼關注影視圈兒，對這些新生代的演技曆來沒多少信心。
卻不想這個小丫頭，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袁平則問道：“趙雪，你打戲怎麼樣？”
趙雪隨後擺出幾個花架子，一看就是用心練過，屬於有功底的那種。
從小學習舞蹈也讓她的身姿非常優美。
一身古裝，賞心悅目。
“不錯不錯，你底子很好，稍微調教一下就行。”袁平也是一臉滿意。
宋到看向趙雪：“你來試鏡，身邊經紀人知道嗎？”
趙雪這會兒還有些在戲裡，說道：“我經紀人是我爸媽，他們不知道，我從相山影視城偷跑出來的，明天下午才有戲份，中午之前能趕回去就行。”
臥槽！
在場三人都有點懵。
偷跑的？
袁平看著她，有些驚訝的問：“你就這身打扮坐飛機過來的？”
趙雪點點頭：“是呀，在機場的時候可緊張了，生怕被人拍到，還好當時VIP通道人不多，就是好熱呀！”
三人心說難怪她當時進來頭上明顯有汗。
一下午的時間，從寧城跑回到京城，也真是難為她了。
就連楊思遠，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
是個有態度的演員。
宋到問道：“你應該是簽在星光的吧？他們允許你在外麵接戲嗎？”
“我合約裡麵沒有這一條，現在這部戲我的戲份也快殺青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沒事。”趙雪說道。
“那個封殺令你聽說了吧？”宋到又問。
“聽說了呀，我不怕，要是真因為這事兒被封殺，以後能不能簽宋老師的地球影業呀？”趙雪看著宋到，“我跟星光明年九月份到期，之前他們給了我爸媽六百萬簽字費，這筆錢今年一年就已經給他們超額賺出來了……”
秦歌都沒說他要簽約地球影業，這丫頭居然敢這麼剛？
楊思遠都忍不住問：“你對宋老師這麼有信心？”
趙雪點點頭：“我覺得宋老師是個擅長創造奇跡的人！”
這姑娘目光火辣辣的，幾乎不掩飾對宋到的欣賞和喜歡。
倆老頭不敢再問了，生怕繼續問下去，問出什麼不該聽的。
宋到看向袁平和楊思遠：“兩位老師覺得怎麼樣？”
袁平：“我沒問題。”
楊思遠道：“很好！”
宋到看著臉上明顯露出喜色的趙雪：“你那邊要是沒問題，可以隨時讓你爸媽找我們談片酬簽約！”
“謝謝宋老師，謝謝楊導，謝謝袁老師！”趙雪微微鞠躬。
“你訂酒店了嗎？如果不方便，我讓公司給你在附近開一間房，時間也不早了，可以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宋到說道。
他沒彆的心思，趙雪能從千裡之外趕過來試鏡，光是這份誠意，就足以打動人了。
“沒事的宋老師，我在京城有房子，出去打個車回家就行，至於說合同……嗯，回頭您讓人直接跟我談吧，我要求不高的。”
想到爸媽要知道她偷偷跑出來試鏡，肯定會氣炸了，這件事就不通過他們了。
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對於前途和未來，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隻可惜小姑娘好不容易叛逆一次，卻沒想到自己已經上了熱搜。
出門之後，打開手機準備叫車。
上麵一大堆未接來電讓她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隨後看到她媽發來的大量信息。
“你在哪？”
“趙雪你是不是瘋了？”
“給你臉了是吧？還敢關機？趕緊給我回電話！！！”
“我已經去機場了，你跑去試鏡的事情上熱搜了，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打開手機，立刻！馬上！給我回電話！”
儘管來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定心理準備，但在事情突然曝光的情況下，她還是有點懵。
看來自己過來，還是被拍了。
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呀……
她沒有急著回電話，更沒出院子。
而是叫了輛網約車。
等車來之後，迅速出門，上車走人。
就在這會兒，她的電話再次亮起。
是媽媽打過來的。
趙雪略一猶豫，選擇接通。
“你在哪？”
“呃，在京城。”即便已經做出決定，此刻聽到母親那冰冷聲音，還是會有點心虛。
“你是不是瘋了啊趙雪？”那邊傳來母親壓抑不住的憤怒聲音。
聽著嘈雜的背景，可能是在機場。
“現在趕緊給我回來，今晚的航班，有幾點買幾點，我就在機場等你！”
“怎麼不說話？你啞巴了？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你說話呀！”
她媽在那邊幾乎處在癲狂狀態。
“我等你罵完。”坐在車子後排的趙雪幽幽說了句。
“你他媽……”趙母一聽這話，又有要炸的跡象。
“你要沒罵完，可以先罵一會兒。”
趙雪戴上耳機，不讓這些聲音泄露出去。
一臉倦怠的靠在座椅上。
一下午瘋狂趕路，剛剛試鏡又消耗了她大量精力，已是有些疲憊不堪。
“趙雪，你翅膀硬了是吧？是不是覺得自己行了？什麼事情都敢做？你闖大禍了知道嗎？”
她媽倒是沒再罵，背景聲音也變得安靜了幾分，應該是找了個人少的地方。
“我沒殺人沒放火，沒有坑蒙拐騙，更沒有違背跟公司的合約，媽，我錯哪兒了？”
“你，你要氣死我是吧？我跟你爸放棄自己的事業，從小培養你琴棋書畫，舞蹈，演技……你自己說，沒有我們，有你今天？結果現在長大了是吧？翅膀硬了，不打一聲招呼就敢去做這種事？就你這種傻乎乎的樣子，回頭被人賣了都得幫人家數錢，你沒錯，是我們錯了嗎？”
那邊的媽媽又炸了。
滔滔不絕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得罪星光的下場是什麼？知不知道娛樂圈多少年輕漂亮有演技又肯豁得出去的小姑娘虎視眈眈等著接替你的位置？回頭你被行業聯手封殺，你有沒有想過那種後果？宋到簡直是個害人精……”
耳機裡依然不斷傳來母親的各種指責、咒罵和抱怨。
連帶著無辜的宋老師也跟著遭殃。
不過後麵那些，她都沒聽進去。
偏頭看著窗外的京城夜景。
這種普普通通的日常風景，她卻很久都沒見過了。
每天不是在拍戲，就是在參加各種通告的路上。
即使有父母貼身陪著，可跟一些飯局上，被人用言語調戲，逼著喝酒，也是家常便飯。
用她爸媽的話說：這很正常，就是成年人的日常社交，你又不吃虧，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坐在那張桌上都沒機會，更沒資格？
可這種日子她過夠了。
去年原本應該是她最接近自由的時機。
終於熬到合約期滿，可以成立一間自己的工作室，終於可以有選擇的接戲，接通告了。
這些年賺的錢夠多了。
至少對於爸媽來說，足夠他們養老。
那些不喜歡的節目，討厭的飯局，都可以不用上了。
可沒想到，爸媽轉頭就把她“賣”給了星光娛樂。
六百萬的簽字費——不要白不要。
嗬嗬，她一年能賺幾千萬的人，自己做工作室即便資源會差一點，也絕不會少於這個數，結果就六百萬，就六百萬！
這次的選擇，她知道自己多少有些衝動。
但就像她說的，她相信宋老師是個擅長創作奇跡的人。
誰說做音樂的就不能寫劇本了？
曆史上橫跨數個領域，都能做到頂級的人即便不多，但也不少。
從一個普通唱作人，迅速崛起，短短一年時間橫掃夏語樂壇的宋老師，不僅僅是個擅長創作的歌手。
更是一個被稱為“神秘的東方父親”的國際級鋼琴家！
吉他能力被譽為年輕人中最出色的，嗩呐堪稱殿堂級。
這樣的一個人，除了天才，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
至於說他的劇本好不好？
反正以挑剔聞名的楊導都認可，袁平這種大師級的武術指導也過來捧場。
隻要劇本可以，戲又不是他導。
所有一切都是專業的人在做。
為什麼就不能成功？
退一步講。
就算真的失敗了，她也不後悔。
這麼多年，她第一次生出想要為自己活著的念頭。
再也不想像個牽線木偶一樣。
被人隨意擺布。
她，不願意！
電話那邊終於慢慢安靜下來。
不是母親罵累了，而是開始登機了。
上了飛機，當著眾人麵，也不好繼續這樣瘋狂指責她。
她媽這人她很了解。
特彆要麵子。
果然。
“趙雪，你給我聽好，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我會求公司幫你把熱搜壓下去，你現在立馬回家等我，明天咱們就回劇組，我可以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趙雪拿起手機，掛斷了電話，看著前麵安靜開車的司機。
“師父，抱歉啊，能不能換個地址？”
司機：“可以的女士，您在軟件上改一下就好。”
去哪兒呢？
趙雪瞬間有點茫然。
這麼多年，她都從來沒自己單獨住過酒店。
不過下一刻，目光便堅定起來。
凡事總有第一次。
她衝司機說了句稍等。
隨後拿起手機開始訂房。
找了家過去住過的五星級酒店，直接定了一間套房。
然後在軟件上改了地址。
想了想，打開外賣送餐軟件，把地址選在自己定的酒店。
餓了。
給自己點點好吃的！
……
事情就是這麼巧。
就在射雕選角進行得如火如荼，大量沒有背景沒有資源的年輕演員，很多沒有多少戲約的老戲骨紛紛前來之時。
宋到收到了一個“噩耗”。
先前他和楊思遠看好的幾座影視城，全都非常“巧合”的，約出去了。
手下人打電話通知的時候，宋到正跟楊思遠和袁平麵試梅超風的演員。
還是個“熟人”。
天後姐姐的小妹妹……董雨。
董雨背後是一家小型經紀公司，一共就隻有六七個藝人。
她在公司裡麵不算最大牌，但因為演技十分出眾，倒也從來不缺戲拍。
過來試鏡，並沒有通過林菲的關係。
宋到也是在看見她資料後，問過林菲，這才知道。
不過林菲也說了，一切按照規矩來。
說董雨性格就是這樣，不喜歡靠關係。
“如果她願意靠關係接戲，我這邊都能給她不錯的資源。”
林菲這話倒是不誇張，如今的她，無論是張導那邊，還是拍《上海灘》的高群，亦或是《仙劍問情》的彭導，都能說上話。
甚至就連鮑導，也會給她幾分薄麵。
演個女三女四的配角，完全不成問題。
宋到倒是挺欣賞董雨性格的。
跟趙雪一樣，她也是帶妝過來。
甚至還請已經確定出演黃老邪，正好過來跟地球影視簽約的奚景晨搭戲，演了一段。
十分精彩！
讓楊導都非常滿意的誇了兩句。
這邊剛要定下來，宋到就接到那個電話。
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風景。
“半年之內都不行是吧？好，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麵色平靜的坐回到椅子上，對董雨微笑道：“董老師演的非常棒，如果沒問題的話，隨時可以簽約。”
董雨看著這個慕名已久，卻第一次見麵的傳說人物，臉上露出微笑。
“好的，那就謝謝宋老師了，我也是隨時可以簽約。”
“那我帶董老師去吧！”奚景晨自告奮勇。
回頭開拍，他就是董雨的師父了。
而且奚景晨和確定飾演一燈段智興的伍泰華兩人不僅僅簽了這部戲。
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還直接簽了地球影視這家公司！
也就是說，兩個在圈子裡混跡多年，無依無靠的老戲骨，現在終於有組織了。
所以也算是自己人。
董雨點點頭，很禮貌的跟楊思遠和袁平打了個招呼之後，又對著宋到微微一笑，跟著奚景晨一起出去了。
工作人員正要叫接下來試鏡的人，宋到擺擺手，說道：“你先出去下，過五分鐘再叫人進來麵試。”
負責喊人和記錄的小姑娘點點頭，轉身出去，隨手把門帶上。
宋到看著楊思遠說道：“剛下麵人打電話過來，說幾家大型影視城全都約滿了，半年之內空不出來。”
楊思遠愣了一下，說道：“這不扯犢子嗎？我前幾天剛問過……”
說著也很快反應過來，低聲罵了句：“真是一幫王八蛋！”
很顯然，還是“封殺事件”的延續。
影視城是打開門做生意的。
關係卻分親疏遠近。
麵對一個大概率是玩票的劇組，肯定不願意得罪那些常年合作的大公司。
倒是不至於說有檔期不給用，但如果那些公司提前上馬一些項目，肯定輪不到這邊。
“咱們這部戲，一共六十集，算上前期服化道的準備，最快也要四五個月，甚至半年，”楊思遠罵了兩句之後，也迅速冷靜下來，“那些室外場景可以先拍，待會兒我去打幾個電話。”
袁平在一旁說道：“算了，彆打了，那些公司明擺著是要狙擊我們。”
說著他看向宋到：“香江行嗎？”
宋到微微一怔。
袁平說道：“香江的話，費用會有點高，比如包機過去，花費會比在內地高，不過那邊我跟天龍都有熟人，用那邊的影視城，應該會有一些折扣，而且宋老師的麵子，那邊也認！”
宋到先前去香江給龍哥電影站台的時候，確實也跟那邊不少名流吃過飯。
這當中也有當地影視城的老板，並且還留了電話和信鴿。
隻是之前真沒想過去那邊拍。
“另外香江那邊的群演雖然不如這邊多，但也很好找，很多都是乾了多少年的，演技都還挺不錯。”
如果內地的影視城沒問題，袁平肯定不會提出這種建議。
但現在機會來了。
他是香江人，自然也有家鄉情懷。
要是能把射雕劇組搬過去，對當地經濟也會有不小提振。
影視劇組跟大學差不多，都是純消費。
這些年隨著內地的崛起，香江那邊的影視城生意受到巨大衝擊。
他要能做成這件事兒，彆說影視城老板，當地官方都得欠他好大人情。
“香江麼？”宋到略一思忖，笑著說道：“那就麻煩袁老師幫我問問，可以的話，也不是不行！”
就挺有宿命感的。
他的劇本脫胎於前世八三版射雕，想要配上的ost自然也是那些經典。
之前還是想，一部在內地拍的電視劇，用粵語歌多少有些違和。
但如果去那邊拍，就當是送給香江的一份禮物好了！
很合理。
……
當得知弟弟的劇組居然被各大影視城拒之門外的時候。
周茜特彆生氣。
商業行為，倘若用行政手段進行乾預，必然會引發強烈反噬。
她如果親自打招呼，肯定有用。
但是這樣，必然會欠出去一個人情。
為宋到這個弟弟，她倒是不在意欠人情，問題是她現在更想找機會收拾那些公司！
周茜知道這件事，並非通過宋到。
而是彆人跟她說的。
想必是有些人想要看看她到底什麼態度。
周茜當然不可能當場表態，她給宋到打了個電話確認。
“姐，這件事兒您彆操心了，袁平袁老師已經幫我聯係香江的影視城，基本確定，現在就差簽約了，您不用擔心我，這點小事，根本影響不到我什麼的。”
“投資都談好了嗎？”周茜問道。
“基本確定了，我自己的影視公司以作品版權、劇本改編，以及現金方式投百分之四十，易網百分之三十，剩下那百分之三十，給了‘看視頻’百分之二十份額，還有百分之十留給了菲姐跟毓姐，還有秦歌、龍哥、紅姐、陳挺他們這些人。”
周茜有點驚訝：“你的這群朋友，這麼看好你這部劇？”
宋到在那邊笑道：“菲姐和毓姐你知道的，我做什麼她們都會支持，其他人，也應該都是想要支持我一下。”
“嘖嘖……我弟弟就是厲害！”周茜忍不住有些感慨。
她很清楚宋到這部戲投資不會太小，六十集呢，怎麼著也得兩個多億，甚至更多。
哪怕一個點，那也是兩三百萬。
這種真金白銀的砸下去，說實話是要承擔很大風險的。
血本無歸不至於，但是想要賺到錢，也真沒那麼容易。
即使導演和武術指導以及整個團隊全都是最頂級的，也沒人敢保證拍出來就一定火。
放下電話，周茜臉上笑容漸漸斂去。
宋到能賺錢這事兒她很清楚，但作為姐姐，也不能眼睜睜看弟弟就這樣被人欺負。
“一個兩個，都覺得自己挺行的，你們彆落到我手上。”
她骨子裡是個正直的人，但從不迂腐。
絕非那種吃虧不還手的性格。
……
《如煙傳奇》的劇組裡。
沒理會自己母親，趕早班飛機，在中午之前回來的趙雪被父親堵個正著。
“你是怎麼想的？連我和你媽的話都不聽了是嗎？”
化妝間裡，當著熟悉的化妝師麵，趙雪的父親趙俊輝麵色嚴肅。
看著有些疲憊，閉著眼睛打盹兒的女兒，恨鐵不成鋼的教育道：“熱搜那邊已經壓下去了，但你跟宋到那邊……”
“已經簽約了。”趙雪淡淡說道。
拿著小刷子的化妝師手都輕輕抖了一下。
下意識順著鏡子看了眼後麵的“趙總”。
果然，趙俊輝臉瞬間就黑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昨晚麵試成功後，當場就簽了合約，這邊殺青之後，我就會進那邊的劇組。”趙雪語氣依舊平靜。
像在說件微不足道的事兒。
“你，你瘋了嗎？”
趙俊輝有點傻眼了。
今天一大早他還信誓旦旦的跟星光那邊的人保證，說女兒隻是一時糊塗、好奇，才會跑到那邊去看看。
作為父母，他們根本不可能同意。
在他們兩口子的認知中，孩子還是那個乖巧聽話，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小童星。
卻是忘了，趙雪早就不是孩子了。
其實也未必是不知道孩子長大了，隻不過是習慣於掌控孩子的命運。
習慣於用愛去裹挾，把自私當成愛……趙雪輝煌的事業光芒，讓這兩口子早就忘記了，他們自己當年出道時候的樣子。
就像趙俊輝，早已迷失在彆人一口一個趙總的稱謂當中。
至於說當年出道那會兒的卑微和艱辛，更是拋到九霄雲外。
化妝鏡裡的女兒，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
就那樣平靜地看著他。
嘭！
厚重的化妝間門被人大力推開。
影視城的化妝間就是好，這要是換做有些時候他們跑去農村拍戲，臨時租用的民房，估計門都有可能被撞個窟窿。
趙母麵色鐵青，怒氣衝衝的進來。
一大早，她就收到趙雪發來的信息。
“我回劇組了，試鏡很成功，我將出演女一號黃蓉，下月中旬進組，合約已經簽完。不用給我打電話，飛機馬上起飛。”
趙母瘋了一樣的把電話回撥過去，隻聽到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
然後她托人，要到菲揚樂章那邊電話，幾經周轉，找到了地球影業的一名負責人。
問了一下，才知道女兒沒騙她，確實已經簽訂出演合約。
她暴怒，質問對方憑什麼擅自做主。
地球影業這邊的人，也都是浸淫行業多年的資深人士。
比宋到還要清楚演藝圈裡麵的一些事兒。
趙雪經紀人是父母，趴在女兒身上吸血，心還黑的傳聞自然不陌生。
聞言也沒慣著毛病，當即給懟了回去。
“什麼叫擅自做主，趙雪是演員，是一個成年人，她試鏡成功，和我們簽約，難道還要彆人同意？”
趙母被懟的啞口無言，一口老血憋在心裡，又急匆匆訂票趕回來。
剛才在路上她就收到丈夫發過來的消息，說趙雪一門心思要跟宋到合作。
——我勸不了，看你了。
啥也不是的玩意兒！
趙母用力撞開門，顧不上生疼的肩膀，冷眼看著同樣睜著眼，正從化妝鏡看她的女兒。
那陌生的眼神，讓她莫名的心裡一顫，不過緊隨其後的，就是愈發強烈的憤怒。
剛要怒吼，跟趙雪認識很多年的化妝師小姐姐終於有點看不過眼了。
“趙總，孫總，小雪待會兒馬上就要上戲，今天這場不是哭戲。”
化妝師的話，終於讓趙母冷靜幾分。
她用力揉著青筋直跳的腦袋，深吸口氣，一言不發的回到沙發上坐著。
趙俊輝也連忙坐過去，低聲跟妻子商量著對策。
趙雪卻是不管那些，化好妝後，整理了一下心情，美美噠出去演戲了。
出門時，化妝師把她送出來。
“小雪，加油！”
“嘻嘻，我沒事的，等回頭，我帶著你一起過去！”
趙雪蹦蹦躂躂的出去了。
化妝師眼神裡帶著幾分心疼。
這是咖位足夠演女主，一個人能撐起一部戲的當紅小花。
卻在“如煙”這部戲裡麵給人做配。
即便按照劇情，趙雪跟那位視後是關係很好的姐妹，並非什麼惡毒女二。
可換做一般事業蒸蒸日上的當紅小花，也是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她真的已經夠聽話了。
攤上這樣的父母，真是……
……
“誒，龍哥，哈哈哈，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嘛，您能拿到最低價？食宿也能給最大的優惠？好，好，謝謝龍哥。”
放下電話，宋到輕輕舒了口氣。
自從決定南下香江拍室內戲，這已經是他接到的來自香江那邊的五六個電話了。
都是上次吃飯時認識的那些大哥大姐。
紛紛表示歡迎，然後說可以幫忙。
香江當年影視娛樂行業極為繁榮，還真不是沒道理的。
大環境如何不說，人是真的挺團結。
對於認可的朋友也足夠仗義。
這其中最讓宋到高興的，是方澤熙這位殿堂級的前輩。
已經多少年不演電視劇，隻偶爾上下大熒幕的老大哥，居然主動跟他要一個“重要”角色！
“弟弟，你看我演歐陽鋒行不行呀？我很喜歡這個角色，覺得他看似厲害，實際卻是個悲情人物，我想演，片酬你不要按照我的價格，按照你們定的配角標準就好。”
宋到接到這電話人都有點懵。
這位不老男神要演我的戲？
方澤熙可不是在歌壇成就了得那麼簡單，在影視圈兒，那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獲得過多項影視行業的大獎，是真正的夏國大滿貫影帝。
這種大佬，居然直降身價，要跑來參演他操盤電視劇的一個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