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然昏迷了兩天,期間謝沐芸來看了好幾次,每次都帶著不同的大夫過來,又都是歎著氣的離開。
“哎呀,怎麼都這樣啊,趙夫人,你說說,趙姑娘到底是怎麼了啊,怎麼會突然就不醒了呢,要我說啊,那牛二還是判的輕了,合該給他一刀,直接了結了才是,看看他乾的好事,把好好的一個姑娘害成這樣。”
謝沐芸說完,拉著朱琴的手坐下,“不過,姐姐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大夫沒辦法,咱們就去寺廟,去道觀,這麼多法子,總有一個有用的,我跟你說,城外那個寒山寺的主持還算有點本事,我已經派人去請了,等明天人來了,欣然保準能醒。”
“這,真的有用嗎?你看她這樣,不吃不喝,麵色還沒什麼變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哎,這一天兩天還好,長久的吃不進去,那人可遭罪了。”朱琴側過身去,輕輕抹了眼淚,她心裡苦啊。
她睡不著,天還沒亮就起來,匆忙忙洗漱好,就來守著女兒,又擔心趙來福察覺,提著食盒又去了藥堂,提著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哪裡沒注意就被丈夫發現,幸好趙來福一整日的心情都不錯,她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要是求佛沒用,那我們就去三真觀把裡麵的道長請來,哦,對了,新蘭。”
謝沐芸話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來還沒去請道長,那三真觀距離還比寒山寺要遠,這快馬加鞭都要兩個時辰,得快點安排人去才是。
“夫人。”
新蘭是謝沐芸自己的貼身丫鬟,從小習武,騎馬過招不在話下,她聽到招呼掀了簾子進來,瑩瑩行了一禮,站在一邊等著謝沐芸安排。
“你去三真觀,把裡麵道行高的道長都請來,多帶點銀子,順便捐個一千兩的香火錢。哦,對了,把公爹的帖子給帶上,要快。”
無論哪個方法有用,此刻大家的念頭都是一樣的,隻要人醒過來就好。
丁護衛糾結再三,還是決定把來信跟朱琴說一聲,“趙夫人,郡裡來信,說是你們編織隊出來點問題,可能需要趙姑娘回去解決。”
朱琴一聽頭都大了,怎麼事情全部都湊到一起了呢。前腳女兒暈倒,後腳編織隊就出了問題,此時她還不知道,不是編織隊出了問題,是譚穀秋和吳喜之出了問題。
就在趙欣然昏迷的那天,兩人毫無預兆也陷入了昏迷,在那之前,正是陳巧鳳被田大花教唆,要陷害吳喜之呢。
“我的天爺啊,這叫什麼事啊,那編織隊是什麼事情,你家主人可有細說?”
丁護衛將大概知道事情說了一下,還說送信的事一個年輕男子,姓李。
聽完來龍去脈,朱琴心裡稍微穩了一些,村裡的事情她們就算是長雙翅膀,回去也需要時間,況且編織隊還有周嵐清和李春桃,再不濟還有村長和族長他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她相信,她們幾個肯定能把事情給處理好的,那邊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編織隊的人散了,沒有人交成品了,總歸不會比她的女兒昏迷不醒更糟糕。
“替我謝謝你家主人,那亂就亂吧,就算我們回去也趕不及解決問題,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先解決,另外,要是可以,你傳信回去的時候,讓那個姓李的男子去找我們村裡一個叫李則禹的人,讓他來找我們一趟。”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左右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丁護衛應下,才去傳信。
謝沐芸聽了一耳朵,對他們說的那個編織隊十分好奇。“姐姐,你們剛才說的那個編織隊,是做什麼的呀,能不能跟我也說說。”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朱琴就把趙欣然是怎麼請到的老師,又是怎麼教大家編織,然後談了合作,最後成立編織隊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她一邊說,一邊回想當時女兒是怎麼鼓勵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女兒就坐在她們對麵,目光灼灼地看著兩人交談。
“天呐,欣然真的好厲害啊,她一個女孩子,竟然懂這麼多,我真的是很佩服她啊,不過,我猜現在村裡的那些婦人,有了這個手藝,家裡生活都改善了許多吧。”
都是女人,都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特彆是謝沐芸,要管那一大家子,更知道其中的艱辛,她原本隻將趙欣然當做兒子的救命恩人,現在聽完這些,倒是從心裡就敬佩這樣的女子。
她才十七歲啊,就這麼厲害,用自己的能力給村裡的女人找了一條新的出路。
接著謝沐芸的話,朱琴壓抑的心情也散了很多,“我們都是靠她,要是沒有她,我們也不會來府城看病,都是她救了我們一大家子啊,我們欣然太苦了,都沒享福呢,就被那惡徒給砸成這樣,哎。”
說著說著,朱琴眼淚又來了,儘管一直拿熱帕子敷臉,眼睛還是紅腫的不行,謝沐芸看著心疼,隻好又勸了幾句。
等人止住眼淚,情緒穩定下來,她才帶人離開。
永善府的熱鬨事一件接一件,謝沐芸心裡憋著氣,回家後,又叫了周山過去臭罵了一通,最後還是覺得不解氣,這該死的牛二,害得那麼好的一個女孩躺在床上不知生死,她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周山,你去庫房,挑一件小的珊瑚擺件,送去給縣令,就說生老病死自有天定。知道了嗎?”
周山哪裡有什麼不懂的,今日夫人從趙宅回來後,進門就發火,還能是因為什麼,還不是那不長眼的牛二,還讀書人呢,學人家養個外室都養不清楚,還想讓妻子做妾,真是吃軟飯都吃不明白,活該。
縣太爺歡天喜地的接待了周山,還以為是有什麼好事呢,誰知周山讓人叫禮物放在桌上,就開始陰陽怪氣起來,夾槍帶棒的說了好一通,最後還是給他塞了一袋銀子,這才說出了來意。
“縣太爺,不是我們不懂法,實在是這事太膈應人了啊,哪有把人打了昏迷不醒的,卻還好吃好在的呢,你說說,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呢,我們主家的意思是,人嘛,總會生老病死,那來個急病也不是不可能,你說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