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
編織隊的有個大嫂也站出來,“那我昨晚看見的那個,應該就是馬車了,當時天太黑了,我還以為看差了呢。”
村頭的大娘也想起來了,昨日不是還有個人趕著馬車問路,還給了十文錢,“是有個馬車來了陳有才家,找我問的路,我看那馬車裡坐著個衣服很華麗的女人呢,就是沒看清她的臉。”
柳江沉思,“可還記得那馬車的樣子,或者上麵有沒有什麼標識?”
趙家村這個位置,一邊是縣城,一邊是鎮上,來往的馬車那麼多,要是沒有明顯的標識,壓根就是大海撈針,難以尋找。
大娘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標識,很普通的馬車,街上很常見的那種。不過那個女人穿的是水紅色的衣衫。”
柳江點頭,“嗯,其他人呢,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人再說話,柳江派去查看田大花家的兩個衙役回來,“頭,陳家昨日應該是做了肉吃的,他家的灶台上和砧板上都有新鮮的油汙,我們又去村裡的屠夫那裡問了,說是昨日陳大山去李家肉鋪買了三斤肉!”
對上了!
村裡人大概也猜出來了,這分明就是陳有才一家毒死了陳耀祖,將人扔到了地裡,結果陳猛還想陷害趙欣然!
“行了,我知道了。”柳江頷首,上前走到村民麵前,“大家一整天都在這裡,應有的證據也有了,目前我們推測,是陳家人自己毒死了田大花,
至於陳耀祖,應該是去陳家,誤食後毒發身亡!此件事最主要的是,去把陳彪一家給找回來,查問清楚。”
陳猛立刻出聲,“不行,不能去找有才家!”
柳江玩味的看著他,他連忙改口,“有才他們和耀祖的死沒有關係,為什麼要去找他們?我家耀祖明明是趙欣然趙遠征兩姐弟害死的!”
陳猛一口咬死就是趙欣然姐弟害的人,柳江和趙德良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這案子在村裡結了,就不上報到縣城去。
“行了,陳猛,你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我們都已經查驗清楚了,你孫子和田大花都是中毒而亡,現在陳有才一家不知所蹤,我們懷疑他們畏罪潛逃!”
根據多年的辦案經驗,柳江合理推測陳趙兩家有矛盾,才會想要陷害趙欣然一家,無論從動機或機會,趙欣然都沒有時間去給田大花和陳耀祖下毒,更彆說那是滿滿的一碗肉,還全部吃到了肚裡。
徐仵作已經說了,那飯菜都是正常吃進去的,不是被逼迫匆忙下咽,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親近這人給的,所以死者才會不設防。
陳猛還想說,柳江繼續道“你們要不去縣衙再報案,這樣,我們就可以直接去追陳有才一家,聽說他還是個童生!肯定走不了多遠的。”
童生二字一出,陳猛霎時清醒,是了,陳彪說了,他們去了興陽郡,以後陳有才會是做官的,他們還要靠陳有才改變呢。
要是他去報了案要抓陳有才,那陳家豈不是徹底完蛋了!想到這裡,他不得不改口,“不是有才,肯定不是他們一家,肯定是田大花,是她自己沒搞清楚,放錯的調料,自己把自己給毒死了!她以前就經常乾這種偷吃的,被我堂哥抓到過好幾次,打了好幾次!
有才那個孩子膽子小,怎麼會毒死自己的親奶奶呢!”
周嵐清和趙欣然同時翻了個白眼,這叫什麼人啊,那田大花就算是自己偷吃,怎麼會亂放調料呢?簡直是胡說八道。
眾人懷疑的目光紮著陳家三人,陳猛心裡記恨陳彪,現在又恨謝喜燕看不清形勢,不拿出日常的哭鬨來擾亂視聽,他踢了謝喜燕一腳,“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去給二嫂收屍!”
謝喜燕後知後覺,她跌跌撞撞走過去,剛想拉開幕布就被徐仵作攔住,“等一下,我先進去收整一下。”透過幕布,謝喜燕看到了田大花猙獰的樣子,她嚇得後退了兩步,一個崴腳,差點坐倒地上。
會不會有一天,她也會這樣?
秋菊早就去抱著陳耀祖的屍體不撒手,陳耀祖十歲,卻也有個百來斤,又胖又壯,秋菊一個人挪不動,最後還是村裡陳家的幾個男丁出來,將人給送回到陳家去。
陳家開始收屍,趙德良也總結了幾句,“行了,大家該幫忙的去幫忙,陳家兩個出殯,能搭把手的就去搭把手,另外,誰知道陳有才他們去哪裡了?知道的說一聲,咱們去給他們帶個信!好歹回來把喪事給辦一下。”
無人應答,誰都不知道陳有才一家是什麼時候走的,還有陳猛的兩個兒子也不在。
陳棟梁和朱蘭花心好,兩人過來搭手,回去幫著陳家辦喪事,因為是凶死,陳家人也沒敢多留,次日就將人給埋了。
趙欣然站在家門口,身邊陪著李則禹和阿遠,還有李春桃、譚穀秋,遠處是吹吹打打的出殯隊伍,人不多,速度也快。
“欣然,你們最近也小心點吧,陳有才家太邪門了,聽說他們和楊家的婚事吹了,一大家子差點就進大牢了。”
李春桃也是聽村裡其他人說的,說是成婚那天,陳有才去偷楊老爺的銀票,被當場給抓住了。趙欣然有點不相信,陳有才是沒腦子,但人不蠢,不至於大婚那日去偷銀子。
這事八成是假的,那為什麼一定要退婚,難不成陳有才已經知道了楊雪櫻和劉豔輝的事情?
“春桃姐,編織隊轉村裡了,你和周嬸還有管理費嗎?”編織隊事情已經由趙德良管理,現在他忙的很,趙欣然也打算抽空去他家拜訪一下。
“有的,和之前是一樣的,這編織品的價格呢,在之前的基礎上降了一些,村長說,以後會根據訂單的數量,來調整價格,按階段來交貨,超期交貨的、貨品質量差的,還要額外扣銀子,
編織隊的都覺得這不太靠譜,但是村裡很多人都能接受,所以就這麼推行下去了,畢竟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啊,趙欣然抬頭看天,這裡的天很藍,雲彩也很少,最近應該有春雨的,也很久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