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並排仰麵躺在山峰上。
兩人呼吸著料峭的山風,直到氣息漸漸都喘勻了。
另一人則是呼吸平緩,噬夢蟲還在他的身上放著,能清晰的讓旁邊的兩人,看見他嘴角大大咧咧的勾起,似乎進入了什麼美麗的夢鄉。
道一側過身正好進著,抽了抽嘴角,伸手將噬夢蟲收了回來,那是上山頂時,為了更好的照顧陳夷之,特意將它放在陳夷之身上的。
此刻人都沒事了,當然得把東西收回來了。
哼!他們關係又不好。
道一冷哼一聲,又坐起身來,給舒服睡過去的某人把脈,“夷之性命沒有大礙了,和安道你一樣,回了長安城,叫家裡做些補氣血的,年輕人嘛,很快就能養回來了。”
“現在是要找到那個叫杜康的妖怪,若是就在參悟石下麵的的林子裡,一時半會兒也傷不了人,可若是他走了出來,去了其他的村子,或者說縣城,大開殺戒那才是場災難。”
王玄之方才被扔在山上,又望向了黑乎乎的山下,他都來不及多想,愣怔一下,就將身上外麵著的幾層薄裳脫了下來,一條一條的編織纏繞,做了長繩扔下山去。
那會兒他沒有多想,此刻稍有閒暇,他便想了許多東西,一人之力始終有限,能靠道一捉妖一時,靠不了一世,他們都是普通人,若是哪天萬一人不在身邊呢,他們又該如何應對?
陳夷之這般的武林高手,今日都疲於應對,最終拚掉大半條性命,才能將妖怪引走。那換作一個普通人呢,又拿什麼來抵抗他們?他身為大理寺卿又能做什麼?
從濮陽回長安開始,路上遇到了八爪魚,到文淵出事到今日的邑豐村,每一件每一樁辦的案子都是與妖怪有關的,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他既然是大理寺卿,又承了大周天子的命。
就應該做出一些改變才是。
“安道,你說我們現在要不要叫醒他?”道一說完了話這人沒反應,又叫了王玄之幾聲,隻當他被好兄弟的樣子給嚇到了,這才有些魂不附體。
王玄之打定了主意,便聽到有人在說話,聞言,看了一眼越發睡得沉的人,他‘好心’的提點,“山頂風大,就這麼任他躺在這裡,恐怕容易風邪、風寒侵入身體。”
“安道言之有理。”
一個正兒八經的懂岐黃之術,另一個習武也是略知一二的,兩人就這麼在山峰上,睜著眼睛說起了瞎話,有內力護體的人,此刻自然是多睡會兒,最為有益了。
“安道你拿著它,我怕瞧不清,紮錯了位置。”道一在布袋裡找了找,“咦,我的銀針呢,怎麼不見,要不就這豪彘刺吧,反正都是帶針尖的,效果也差不多。”
王玄之‘關切’的問她,“豪彘刺對人體會有損傷嗎?”著重在損傷二字上麵,將字咬得特彆的清楚,保證山頂上的一隻螞蟻都能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