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嘴角溢血,他一手捂著胸口,另一手扶著神智不甚清醒的陳夷之,一身形容極為狼狽,卻也難掩他一身的風采,“你究竟是何人。”見對方露在外麵的大眼睛,隻是貪婪又瘋狂的盯著他,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扶了一下半夢半醒的人,像是同老朋友聊天一樣,隨口說了句,“你不是小慈恩寺的僧人吧,我不記得你有登記造冊,”對方眼裡隻有些許意外,王玄之似是扶不住人一般,又聽他說,“你不是人是妖吧。”
那雙水亮亮,又充滿了惡意的大眼,裡麵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它是真的沒想到,除了那個沒來的小道人,這個人類也能識破它的身份。
王玄之唇角輕勾,確認了對方一層身份,固然是好事,但由於對方是妖怪,他還帶著個隨時殺紅眼的兄弟,極容易成為了對方的‘助力’。
正在想著法子,就聽天空傳來一聲巨響。
整座大雄寶殿都晃了晃,尤其在對麵那個假僧人,真妖怪背後的佛像,更是晃動得厲害,響動過後,那佛像晃動了好幾下,有樹欲靜風不止的意味在其中。
這熟悉的動靜,弄得雙方都一愣。
迷糊中的陳夷之都歪了一下腦袋。
僧人打扮卻看不清臉的妖怪,它在愣怔過後,就是極大的憤怒,“究竟是誰在壞我的好事,”嘶吼過後,一聲嘻笑自上方傳來,“當然是你祖師爺我啦。”
王玄之抬頭,眉眼直跳,唇角不由自勾了起來,扶著人的手下意識的卸了幾分力,“你來了。”說完便拉著人猛的往後一躍,陣法被破壞,他們也能自由活動。
兩人跳出妖怪僧人的控製範圍,大雄寶殿頂上的人,也輕鬆跳到了兩人跟前,“我說你倆怎麼回事兒,今夜秦王請吃的飯,沒讓你們吃飽麼,打一個四腳怪,都打不動了。”
王玄之:“”
妖怪僧人見她年紀小,卻與自己修為相當。
“你便是那些小妖說的道人仵作,瞧著也不過如此嘛,”妖怪僧人說著最輕視的話,神情卻不是那麼回事兒,他戒備的朝四周看了看,能破壞它陣法的人,本事定然不簡單。
道一‘嗬’的冷笑出聲,“彆看你祖師爺我年輕,早生你幾百年,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東西,四腳怪——”
陳夷之半夢半醒間,好似聽到什麼人在說話,隻是聽不清,看不見,也不知置身於何地,但那四腳怪幾個字,他聽得無比清楚,腦子都“咦,安道,那臭小子,又要烤什麼好吃的妖怪了,正好我餓了,你幫我打二兩烈酒來,要軍中喝的那種,味兒淡了喝不出什麼來。”
王玄之手一抖,差點兒把人給扔了出去,對麵的妖怪僧人,肉眼可見的憤怒,他還是選擇把好兄弟抱緊了,憑借著驚鴻,躲過了一記寒冰的攻擊,“道一你可看出來,這是什麼妖怪,它的攻法似與寒冰有關。”
道一尋思這人真不錯,明著是問什麼妖怪,卻是告訴她這妖怪修習的是與寒冰相關的功法,“寺卿你護著不良帥走遠一點,”說著手伸進黃布袋裡,手到處摸索,終於摸到一樣東西。
她背對著後麵的兩人,對麵的妖怪僧人卻是看得分明,那是一個巴掌大的七弦琴,瞬間功夫,七弦琴便長化為一把三尺六寸五的長琴,指間滑過其上,低吟渾厚的音,徐徐流淌其上。
穀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