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的話成功吸引住了它們。
九娘和小畢方,異口同聲問她,“你什麼時候見過這要命的玩意兒?”
“彆打斷我的思路,讓我仔細想一想。”道一確實覺得在哪裡見過。
空空如也的碗放在桌上,仰望著桌邊的三張臉。
狐狸、鳥、人,三顆腦袋圍著它,陷入了沉默。
“嗒——嗒——”滴漏無時無刻不在偷偷走著。
過了一會兒,道一打破這份靜謐,“我想到了!”
“什麼!”眼睛半閉的兩隻,忽然睜圓了雙眼。
道一為了驗證心中所想,這回直接拿著毒藥,還有那隻已經空了的碗,土色的內壁,有一層淡淡的焦糊,兩隻也跟在她身後,又來到了後花園,那裡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荷花池。
這回她沒有直接用碗去盛水,而是利用了控水術,取了一些在碗中,又用長針挑了一點兒毒藥,放在碗中,碗裡的水出現了方才一樣的情形。
她將內壁又糊了一層的碗,以靈力托起,“你們看。”
白色的、紅色的、黑色的三顆腦袋,不經意間又湊到了一起。
小畢方似乎又聞到了睡覺時,那股鑽心難聞的味道。
正因為如此,它才愈發覺得,某人是真的缺少良心這種東西,“這麼毒的東西,竟然放我枕頭下麵!你這臭道士,是真想取本尊性命啊!”
它越說越來勁,好似真的很憤怒,“知曉你窮得快要飯了,養不起這麼大一家子,你直言便是了,何必用這麼陰狠的手段,暗中處理掉。本尊貢獻了那麼多的火,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這話怎麼那麼奇怪,九娘側目。
“嗚哇——嗚哇——你竟然那麼狠心,舍得拋棄我們娘倆,不是,本尊這個小可愛”小畢方虛假的抹了一把淚,就見對方衝它冷笑了聲,“還有什麼遺言想說嗎?”
小畢方打了個嗝,悄悄往九娘身邊靠了些,“沒,沒了!”
九娘用尾巴護著它,“小一師傅,它這麼小真的很可憐。”
但是當它的尾巴擋在小畢方身前時,那光禿禿的一塊,瞬間映入眼簾,它快被自己的尾巴醜哭了,九娘立刻就收回去了,小畢方才感受到點兒安全,忽然就沒了,它有些茫然。
道一見兩隻如此,她笑了起來,在這夜色下,多了幾分詭異,“九娘,你從前‘做人’的日子,可喜歡人類的玩意兒,譬如說,去集市上看雜耍酒肆茶樓聽說書?”
“喜歡聽人說書,竹詢以前經常帶我去的。”九娘直勾勾的看著她,“書中那些曲折又大氣磅礴的故事,聽得令人心潮澎湃,又鬥誌昂揚,也有讓人心中甜蜜、苦澀,品味著旁人的人生,仿佛已走過許多世,那些身臨其境的經曆,久久不能忘懷”
許是說起了往事,平日裡碧藍色的眸子,神秘又純粹,此刻憑添了幾分幽邃,當它直直的望著一個人時,很難不為之所動,道一默念清心咒,這才不被其皮相迷惑。
她狠了狠心腸說,“小胖子每日跟著我出門,旁的不說,這書是聽夠了的,如今還學上了說書先生,唱作俱佳的欺騙你的感情呢!”
小畢方聽到說書二字,已經惦著那一隻腳,悄悄的溜了,它蹬蹬蹬的跑著,竟是忘記了飛翔,才跳出池塘邊幾步,已經被人從後麵,拎住了命運的喉嚨。
它一隻腳在空中拚命的蹬了幾下,終於落了實地,這才大口喘起氣來,“你真是要謀財害命啊!”
道一挑眉,“你就一身毛,哪來的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