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道一望著牌匾,總感覺有些耳熟。
這戶人家好似在哪裡聽過。
等等,她想起來了!
道一麵色頓時一白,她之前送周娘子回家時,在國子監裡,有聽那些學子小聲討論過,什麼齊家乃是前朝大儒,爾今大隱於市,武人不願惹,文人墨客崇敬、普通人向往的人家。
關鍵在於她喜好讀書,不喜好一本正經的讀書啊。這才是她與淩虛子狼狽為奸,哦不,一見成師徒的緣故呀。真將她關起來,逼著她枯坐整日,她可能選擇閉眼打坐。
和這樣的人同處一個屋簷下,她擔心自己忍不住,直接動手,將這位萬人敬仰的大儒,鬆了腿,卸了胳膊,都是一件不怎麼美妙的事。
小童就是齊安,他見道一停了下來,眼裡充滿了不安,“小一師傅,你不願意上門嗎?”
道一尷尬的摸摸腰間,“呃,不是,是我突然想起來,出門有些急,忘了帶禮物,貿然上門,於禮不舍。”
她扯出一個再正經不過的理由,希望這小童能看懂她的意思,快啊,快開口放她回去呀,彆讓她在府裡大開殺戒,哦不,大打出手。
齊安小嘴的癟,“小一師傅,你不要走好不好。”
道一覺得後背都是滾燙的窟窿,全是路人投來的死亡凝視,似乎在說欺負小娃娃做什麼,還有那可是齊府門前,簡直膽大包天。
她深吸一氣,勉強笑道:“小郎君這般可愛乖巧,我怎麼會舍得不同意你的邀請呢,還望你的家人不要怪罪我來得及,沒帶甚禮物。”
齊安淚珠子還在眼睫上,聞言,他頓時咧嘴一笑,一口小白牙,裡頭還缺了好幾顆,“小一師傅你可真好,阿翁、阿奶,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道一彎下腰去,笑眯眯的伸出手,捏著他的頰,“小郎君生得如此聰慧,可真教人愛不釋手啊!”
齊安圓乎乎的小臉登時鼓起來,他睜著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小一師傅我們快些進去罷,阿奶他們在等著呢。”漏齒說話本就不太清楚,此刻被捏住了臉,更是含含糊糊。
道一分明已經聽懂了,但她也睜著眼,假裝沒聽明白,“什麼,府上已備好美食,白吃白喝,那怎麼好意思呢,我可不是那古人羅友呀。”
她說的是在下水鎮,聽那些學子說的人,覺得頗為有趣,便多留了個心眼記了下來,沒想到還有這用處,可以用來欺負一下這人小鬼大的家夥。
真當她傻呀,方才裝病的,和這小鬼是一夥的。
倘若她沒看錯,主謀還是這小鬼呢。
至於欺負小娃不道德,不好意思,她們九霄觀沒這規矩,也沒這禮數,有問題請繞道九霄觀,找他們師父淩虛子說道說道,她隻是一個徒弟而已,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齊安臉不疼,還是流了兩滴淚。
他心裡那叫一個委屈啊,還沒人敢這麼揉他呢。
平日阿翁放他出去,也是他捉弄彆人的份。
“小一師傅,阿翁阿奶不會那般小氣之人”
道一:“嗯?”這是說她小氣了?
齊安搖頭,“不是,我是說他們不愛收禮,帶禮上門的反而進不了門。”
道一:完了,果然是個清高的老古板。她搞不定,救命,她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