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已經想起來,駱金川是誰了。
上個冬天,她和蕭寧遠一起來織雪山莊的時候,因為溫泉之中有蛇。
駱金川要被蕭寧遠責罰,是她說了情。
當初這少年郎,對她千恩萬謝。
玉姣清聲說道:“進來吧。”
話音剛剛落下,一個身穿淺青色短衫,模樣周正的少年,便從外麵進來了。
一見玉姣,駱金川便跪地行禮。
“奴才見過夫人。”
玉姣溫聲道:“不必多禮,我是被罰到此處的……如今也算不得什麼夫人。”
駱金川聽了這話,便沉聲道:“對於奴才而言,夫人就是夫人!不管夫人還是不是忠勇侯府的夫人,奴才都願意追隨夫人!
玉姣有些驚奇地看向駱金川:“世人都喜逢高踩低,正所謂樹倒猢猻散,我如今已落魄至此,而且犯下大錯,怕是沒有複寵的希望了,你還想追隨我嗎?”
駱金川被玉姣這麼一問,神色有些窘迫:“奴才早就想追隨夫人,可昔日夫人得主君恩寵,奴才……奴才怕夫人以為,奴才想要攀附夫人。”
事實上,在玉夫人得勢的時候,他也不敢湊上去。
他覺得自己這樣一個螻蟻一般的存在,若是主動攀附,反倒是讓玉夫人不喜。
所以當初他隻說了,若是玉夫人有什麼需要,他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玉姣看著眼前的駱金川,唇角微微揚起:“倒是個知恩圖報的。”
說到這,玉姣微微一頓:“你既然想追隨我,那往後,你便是我的人了。”
她正是用人之際,自然不可能把主動投誠的人推拒開來。
駱金川的眼睛微微一亮:“多謝夫人。”
玉姣看向秋蘅:“秋蘅,你同他說說,我這人有什麼忌諱。”
“夫人這個人,特彆好,對大家也寬厚,不過你若是想追隨夫人,那你就要忘掉,你是忠勇侯府仆人這件事。”
“若是什麼時候,讓你在主君和夫人之間選擇,你可知道該怎麼選?”秋蘅反問。
駱金川道:“自是夫人。”
“夫人昔日救我水果,金川銘記於心,莫說夫人和主上不合,就算是夫人和天皇老子不合,我也是向著夫人的!”駱金川道。
秋蘅點了點頭:“需子可教也。”
“孺子可教也。”春枝在一旁,輕聲糾正了一下秋蘅。
秋蘅連忙回過神來:“對對對,孺子可教也。”
秋蘅剛入府的時候,大字不識幾個,跟在玉姣的身邊讀書識字,也算是大有進步,但時間還短,偶爾也會鬨個笑話。
駱金川聽到這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秋蘅:“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
“沒,屬下絕對沒有笑話秋蘅姑娘的意思。”駱金川連忙說道。
“你先下去吧,往後我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會告訴你的。”玉姣繼續道。
駱金川點了點頭:“是。”
春枝問:“夫人,你說這駱金川可靠嗎?”
玉姣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現在也無從判斷,且走著瞧。”
若隻駱金川當真是個赤心之人,她也不會虧待便是。
玉姣說著便走到床鋪的邊上,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