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山嘴唇顫動。
他當然知道!
蘇見陽要為當年被處死的蘇勝海鳴不平,這個孩子,對當年的事,始終無法釋懷!
可軍令如山!他蘇定山沒錯!
流寇是敵,對敵不應該仁慈!更不用說用軍糧救濟!那是彌天大錯!蘇勝海當年對得起全軍的將士嗎?對得起大夏對得起先帝嗎?對得起他這個父親給予的厚望嗎?
“因為趙無疆要救他爹”蘇燦陽哼笑一聲,笑聲中帶著哭腔:
“他要救他爹,我就幫他!
他還要推翻李在淵,推翻這腐朽的朝堂!
他不是造反,是起義!是反抗壓迫!是改變全天下黎民的境遇!”
“你少要往他臉上貼金!”蘇定山怒不可遏: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天下太平昌盛得很!他起什麼義?
是他,讓大夏陷入了戰爭!”
“太平?昌盛?”蘇燦陽嗤笑一聲:
“那為什麼會有所謂的流寇呢?
如果真的太平,如果真的昌盛,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四處漂泊,過東躲西藏,衣不避寒,食不果腹的生活?”
蘇定山眸子怒睜:
“造反的無恥之言!
自己過得不好,便怨天尤人,歸罪當局之政,乾出那等勾當!還說身不由己?”
“哼。”蘇燦陽逐漸冷眸,老頑固就是老頑固,非要走到晚節不保,他冷聲道:
“前朝大陽末年,亦是與現在大夏一樣,流寇橫行
那暴戾的煬帝也曾有過這般說辭。
大夏年間,亦有餘孽為煬帝試圖洗刷所謂的冤屈,說他不過是步子大了,急功近利,內憂外患之下,才落敗的
可是內憂外患呢?因何而起?
外患到最後是被大夏太宗高宗倆父子蕩平!
而流寇內憂,那盛世中,你可曾見到?那段盛世中,又有幾人見到?
李在淵改武德為開緣,曾勵精圖治,此事不假!
但後來他昏庸了,糊塗了!
你也一樣!
他閉塞言路,殺儘當年服他上位的弟兄!
你也老頑固,聽不了勸,愚忠至此!
你可見過真正的大夏!
你守衛的,是這片土地,還是這片土地上的人!”
蘇定山怒吼:
“沒有國,何來的家!
小國寡民才囿於尋常百姓!
大夏泱泱,隻要國土尚在,犧牲一點小民,換大夏安定,何錯之有?
何況大夏要掃清流寇和反賊,也是在保護大夏的子民!而不是傷害!
反倒你投靠的趙無疆,他挑起戰爭,將來天下必定大亂,那時候,要死的人,遠比現在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