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正太聊了很多；把我們的關係拉近了；要求正太不要隨便離開我的身體，這樣會很誤事——數學考試成績才59分，讓人鬱悶極了。/br事情處理完了，我和夫人緊跟著刀疤臉，走很長一段路，才看見一輛黑棺材似的小車；不用說就是刀疤臉的，也不知值幾個錢。開門後，夫人坐在他身邊，我坐在後排，小車往前跑，都是山路，也不知哪跟哪？這輛破車裡沒有導航，除了汽油發動機聲，就是玻璃風窗的“呼呼”聲；隻要罅一點縫，風力摩擦就響得要死。/br夫人第一次來，不知這裡的路線，眼睛不停盯著前方。我困得要命，後排擠一下可坐三人；我彎著身體躺下；總有許多想法；即使把我送進火葬場，也應該有喪葬車，還有人家派來的人；現在什麼也沒有。刀疤臉也不主動介紹一下；夫人更是守口如瓶；比如，我在教室裡倒下了，不可能立即就送進火葬場，其中一定有許多環節；我思來想去，心裡悶悶不樂，始終沒有找到答案。/br如果我死了，夫人會怎麼辦？我恨死刀疤臉這個人，總覺得他占夫人的便宜，所做的一切都屬於應該。現在想想，並非如此；若人家不管，還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夫人肯定有什麼地方能迷住他，才這樣願意在她身上花錢。一位三十五歲的老女人，身邊還有一名十五六歲的孩子，連牛振青跟她是結發夫妻，都不願意接盤，更何況是刀疤臉，與人家有什麼關係？我東思西想，在車上顛顛簸簸，不知不覺睡過去....../br小車進高速公路，一路飛跑，停下來；夫人回頭喊半天：“正太，要上洗手間嗎？”真是問著了，一路憋著，又不好意思說，下車才知是加油站；盯著刀疤臉跟人家交談，弄個大管插進油箱，一會看見油標指示號碼不停滾動，還沒看清，人家把油管一拽，站在一邊等待....../br刀疤臉從小黑方包裡掏出一大遝現金，不知數了多少用於付費。/br我很困惑：到底加了多少油？要這麼多錢？跑一趟，要用多少油？花多少錢呢？/br這些夫人也不知道；喊了好幾遍，眼看刀疤臉把小車開到一邊停下來；我才跟著夫人進了洗手間。/br剛才還是忽略了；到現在為止，我身上還穿著那套很短的校服，人都要火化了，也不想給我換一套新衣服，不是定做過一套嗎？為何不取來給我穿呢？我心裡越想越不對勁，有很多事令人費解......夫人在蹲廁裡，傳來一陣，“嘩嘩嘩”地衝水聲；門打開了。我在洗手間也不好問；大腦又捋不出頭緒來。夫人矮矮小小帶著我往前走；找半天；居然有超市，順便進去轉轉；刀疤臉坐在櫃台邊，跟人家說好讓我們等待....../br我見喜歡吃的袋裝甜品，拿了一大堆；沒想到夫人也愛吃……我總覺得當媽的人很老，應該是老太婆。然而，夫人不這麼認為：“翻過年才滿三十六歲；還很年輕；其實，四十歲沒結婚的女人也不少。”我知道她的意思，說來說去就是認為自己還很年輕；夢想著給刀疤臉生孩子；然而，他們天天在一起，也沒聽她說有。/br夫人手裡拿一大包來到櫃台邊，加上我的，全是刀疤臉掃描付的費。店老板為我們一人煮了一大紙桶快餐方便麵，都是開水衝的；熱氣騰騰的挺好；我幾大口吃完還餓；撕開塑料袋吃甜食。一會，上小車飛跑，下高速公路，在城區轉大半圈，第一次停在小區裡麵……/br天黑下來，進屋開燈。夫人要了外賣快餐吃完；跟刀疤臉鑽進大房間裡；一會傳來……不管我在不在，毫不顧及……說實話，我很累，隻想倒在床上睡過去；越看衣服越不舒服，穿在身上很緊，憋得無奈對著門喊：“媽，定做的衣服呢？”/br夫人憋住喘息聲，說：“先休息吧！大家都累了，明天再說。”/br我進小房間很孤獨；夫人有刀疤臉陪伴；而自己隻能暗暗思念莫麗萍，畢竟跟她有過溫馨……/br真是的；床很小，身體又那麼長，無法睡覺；定做的大床也沒搬回來，本想問問夫人；然而，她的聲音毫……這種事，不受影響是假的；當初也沒問問江美麗，她爸爸媽媽的大屋是不是跟她的小屋離得太近，才讓她染上那種壞毛病。我左思右想；能想的想，不能想的也想；蜷著腿迷迷糊糊睡過去......在夢中，翻眼內視，見屈世來和正太緊緊相依——情不自禁想起課堂吵架的事來，忍不住問：“我怎麼了？”/br正太把頭埋在屈世來的懷裡說：“以後，彆跟我們說話！井水不犯河水。”/br屈世來也跟著附和：“正太說得對，我聽她的。”/br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屈世來是我；可魂卻是另一個；也不聽我的。身體是正太的；可她像遊魂一般。我實在想不出身體有兩個魂，要如何控製才會聽話。他倆隻想睡覺；可我有一大堆事要問，隨便找一條，看他們怎麼說：“哎，正太，我的英語書是誰偷的？”/br屈世來賊眉鼠眼盯著正太，推一推她身體說：“彆搭理他，一見就煩！”/br正太才不這麼想，眼睛盯著我說：“英語書的事，屬於彆人栽贓，並非果閘冕所為。”/br“那麼，是誰把我的英語書放進他的課桌箱裡呢？”/br“是初二六班的男同學，我叫不上名字來。”/br“他長什麼樣？你應該知道吧？”/br“知道；等上學，我再告訴你！”/br我還得問一下：“到了老家，沒看見我的屍體嗎？”/br“沒；沒有；我和屈世來隻看見一片廢虛，就藏在一棵大樹裡了。”/br“那麼，你們這一趟，不等於白跑了嗎？”/br“我們並不是去找你的遺體；目的你是知道的；不用說了吧！”/br“知道什麼？意思讓你們去看看；我父母和我妹他們在哪？”/br屈世來又推一推正太的身體說：“彆搭理她！說了她也不會命白！”/br我很煩屈世來；總在一邊搗亂，害我跟正太說話那麼費勁？反正我好好的；乾脆不問好了。/br此時，他倆緊緊依偎著，再也沒看我一眼……/br我自討沒趣，把雙眼翻轉過來；心裡悶悶不樂；有些事真弄不懂，身體裡的屈世來不是我嗎？怎麼會跟我分心呢？他一心隻想著正太，根本不管我的死活....../br突然，我在迷迷糊糊中，隱隱聽見夫人的喊聲：“正太，起床了！”/br這聲音感覺很遠；夫人在什麼地方喊我呢？又過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睜開雙眼，聲音就不見了，窗外透進明亮的光線。/br接著又傳來夫人的喊聲，我隻好答應一下，從床上起來，穿好校服去開門....../br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現在門口，仿佛年輕了十幾歲；她仔細看看校服說：“你去拿定做的服裝吧！待會有人要來；媽走不開。”/br我從小屋出來，到處找半天，也沒找到刀疤臉；見夫人穿過的內褲裹著扔在床邊。這個小小的舉動都在夫人的視線中，好像她知道我在想什麼，悄悄說：“叔叔還要上班，提前走了；定做的服裝時間拖得太長了，不拿怕人家不認賬。”/br此時，我感覺脖子輕飄飄的，想起來了，問：“媽，我的手機呢？”/br夫人從手提挎包裡拿出遞給我，開機一看，9點10分，臉也沒洗，拿著取貨單匆匆下樓去了……/br到站台乘車後；費很大的勁才找到；試穿後就沒脫下來，照鏡子左看右看，連自己都覺得很女人。臨走時，店老板有話說：“以後，你的服裝就到這裡來定做，我們的手藝是最好的。”/br我順手把短得不能穿的校服扔進垃圾桶裡，一心隻想看看這裡的情況，雖然跟夫人來過一次，依舊不怎麼熟悉......身邊路過的人，一個個像小孩似的；幾乎沒人能高過我的肩；而這些人總是用一雙奇怪的眼睛盯著我，像看怪物似的。/br反正不認路，一邊走一邊玩。上天橋，轉個大彎，一個很大的操場唱出運動的歌；我很好奇，走近才看清；裡麵是體育場，大鐵門邊有一張桌子，坐著兩個穿製服的工作人員；有進門的人，先交票才能入場。/br我除了好奇，什麼也不知道；門頂上用紅布寫著幾個鮮豔的大字，讓我十分激動，隻好跟門邊坐的兩位人員說明清況。/br人家當著我的麵掏出手機撥通，半天沒人接聽，讓我等一等，說：“其實已舉行兩天了，今天是最後的一天。”/br我聽得不明不白；怎麼解釋就這幾句；隻能像大傻瓜似的站在那裡等……/br其中一位聽了悄悄話，鑽進門去，一句話沒說；我覺得挺新鮮，沒想到會在這裡舉行。10分鐘過後；門邊出現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穿黑色禮服，接到一個電話，聽完驚呆了；站起來仔細看著我介紹：“是位高高大大的，最低兩米二，一點不像學生。”/br通話持續一分鐘，又忙收票，隻好掛斷；讓我繼續等待；約二十分鐘，剛才穿禮服的男人從裡麵出來，身後緊跟著王老師....../br他以前是初二三班的班主任，分班後不知乾什麼去了；一見我，眼睛驚得快鼓出來了：“沒想到是正太呀！”一個大活人，依然那麼精神......王老師現在雖然不是我的班主任了，但報名是他接手的；還是江美麗在課堂上替我完成的。/br他沒變，還是穿那身教師服，三十二歲，在人多的場合，顯得有些拘謹；順便把我的情況跟人家介紹了一下，領著我進入體育場。/br這裡人很多；高高的舞台利用體育場一塊平地，通過鋼架臨時搭建而成；長約五十米，寬三十米；紅地毯鋪在台麵上，左右一個大音箱，唱著動人的歌......台前正麵放著有限的小黃椅子；台裡高牆上，有幾個最顯眼的鮮紅大字；遠遠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br小黃椅上坐滿了人，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圍觀者；其中，最多的還是學生；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除此外，還有會場管理人員，正在秩序維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