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母疾行,鑽入一家蛋糕店。
顧印湖穿過馬路,走進一家藥店。隔著貨架,從縫隙裡看向對麵的落地玻璃牆。
玻璃牆邊,擺放著一隻小方桌,兩把椅子。一把椅子上,坐著位長發垂腰的年輕女人。
錢母站著和她說話。
年輕女人站起,轉到錢母身後,把她摁在對麵的椅子坐下。
又買來一塊三角千層蛋糕,放到她麵前。
錢母縮手縮腳,不肯吃。
年輕女人低頭喝咖啡,翹著蘭花指,笑嘻嘻地和錢母說話。
錢母似乎很錯愕,點頭搖頭,表情很凝重。
最後,年輕女人走出來。顧印湖看到她的正臉。
飽滿瑩潤的臉龐,胸部很大,把連衣裙撐得鼓脹,長筒靴上露出大腿一截,白膩膩的。
顧印湖呼出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眼睜睜地目送她消失不見。
錢母呆坐半天,站起身,走到收銀台要了一隻塑料袋,將一口沒動的蛋糕,放入袋內。
走出蛋糕店,她向幼兒園的方向走去。失魂落魄一般。
幼兒園鐵柵欄門打開,孩子們笑鬨著往外跑。錢亮亮高喊奶奶,撲過來。
瞬間,錢母苦著的一張臉笑成花,蹲下身,拿出蛋糕,準備喂他。
顧印湖走過去,一把扯過塑料袋,連同蛋糕,丟入垃圾桶。“這種人造奶油不能吃!”
錢亮亮瞪眼,錢母卻什麼也沒說,甚至不敢看她一眼,牽著孫子往外走。
晚上,顧印湖在床上翻來複去,睡不著。
腦海中不斷跳出錢冰和年輕女人親熱的畫麵。
一再做思想建設,要冷靜要冷靜,但是這種事,是可忍熟不可忍?臟,太臟了!
胸中一口氣堵塞,騰地坐起身,她半靠床頭,大眼睜到天亮。
第二天是周六,錢冰所在的藥企今天上班。
顧印湖起床,穿衣,洗漱,坐在梳妝台前化妝。
以前圓潤的臉,現在瘦成尖下頦,符合當下審美。但是皮膚乾巴,漸漸長出細紋。
她老了。和自然的膠原蛋白臉放在一起,美醜自現。
塗上一層厚厚的粉底,遮蓋皺紋。
盧宛寧從歐洲回來,送她一支蘭蔻口號,玫瑰色。白麵紅唇,顏色鮮明。號角在胸中吹響,顧印湖再上戰場。
顧印湖問過錢冰,他所在藥廠的名字。錢冰含糊其辭。所以,她一直不知道他在哪裡工作。
從他上班的方向,以及一些蛛絲馬跡。顧印湖猜到,他的單位應該在佳園路。她曾經跟蹤、經過的那塊空地,如今已經建成的光穀生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