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作揖還禮,轉身離開荀氏府宅。
陳國使節已返,想要再續納妾之事,已經不是荀氏應不應,除非他們拿出相對的措施,才能讓陳國再度遣派使節下聘。
臨近日落。
荀彧行至一座郊野院落。
大日西傾,漫山遍野都被染成紅色。
院落中,一個少年躺在木台上,地上滿是散落的線裝書籍。
“郭嘉。”
“日暮之寒傷身。”
荀彧拾起地上的書籍,上麵寫著不少注釋。
這些都是陳國刊印販賣,關乎公羊學的一些古籍。
“文若。”
“你遠不如公達豁達。”
郭嘉扶著木台起身,好似早已知道荀彧為何回潁川,朗笑道:“某亦想問,無極甄氏不應陳王下聘,是因為他們處於冀州,被驃騎之敵所挾,你荀氏卻是為何?”
荀彧眉頭微微一蹙,反問道:“公達回來了嗎?”
“是啊。”
“不過,未曾回荀氏府宅。”
郭嘉從不遠處取來酒水,給兩個人倒滿,戲謔道:“他來的時候神色疲憊,隻帶著阿鶩,還有荀緝,問某要不要去陳國,僅片刻便走了,像是逃荒一般。”
“荀氏有負他。”
荀彧抿了口酒水,自嘲道:“公達之才勝某百倍,說起來,叔父之後,本應該是他當家,此次族事波及他,必須要儘快回陳國自證。”
“何須如此。”
“驃騎非常人之君。”
郭嘉拂袖繼續斟酒,意味深長道:“縱然沒有荀采之事,你荀氏依舊會被瓦解,先征公達,後征你,並以顧元歎為陳國相,說明你們二人隻有一人能立於大漢頂端,你早就輸了。”
“說得對。”
荀彧放下瓷杯,複雜道:“你不去陳國求學嗎?”
“不了。”
“某已經結業。”
郭嘉指著地上的書籍,淡笑道:“水鏡先生言某不需要在水鏡莊求學,悟通之日可俯照天下兵事。”
荀彧鄭重道:“公羊學宮,稷下武殿,當真不去嗎?”
“你不懂。”
“某之思緒,不得被束縛。”
郭嘉抬手點了點自己的眉心,淡笑道:“況且,某非公達之才,若有人將郭嘉當做凡類,不入仕也罷。”
“算了。”
“你需要幾年悟通。”
荀彧思忖道:“屆時,某在陳國薦你入仕。”
“不知。”
“許是天下大亂之時。”
郭嘉起身擺了擺手,朗笑道:“宗王之子,大漢驃騎,郭嘉之明主早顯,惜大宗不聞,已經去了冀州,寒門庶子當提履自赴門前,何須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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