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義渠倒吸了口冷氣。
“太陰狠了。”
“這大漢王師,還是正義之師嗎?”
朱靈靠著城垛,從口中取下劍鞘,臉色煞白道:“恐不能正麵取,將其徹底貫穿,剪斷箭杆才能取出來。”
“朱將軍。”
“先退下去取箭。”
蔣義渠探頭朝著城垛外望去。
一抹璀璨至極的光芒,宛若流星墜地般放大。
噗呲一聲,箭簇擊碎鐵質兜鍪,貫穿整個顱腔,紅白之物潑灑在朱靈臉上。
“退。”
“先退下去。”
朱靈眼中閃過一抹驚恐,朝著左右下令。
太恐怖了,兩百步的仰射,猶如楚漢之爭時期,楚霸王項羽的鴻溝之射,讓人謹記兩軍對壘王不見王。
城樓守不住。
冀州軍卒又不敢冒頭還擊。
兩百步,成為他們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是雙方氣力的差距,更是弓弩極限射程的差距。
“校尉。”
“他們好像退了。”
城外,一個神武軍卒驚愕道。
曹性朝著一個都伯招手,沉聲道:“趙宜,某在帥帳看過司丞的軍報,審配早些時日回了鄴城,知曉我們動兵必然會率軍支援繁陽,你領軍去探查,若三日不見便撤回來!”
“諾。”
趙宜背負弓弩,拱手大喝。
破繁陽?
曹性想都沒有想過。
深入魏郡腹地,大型攻城器械根本運輸不進來。
他們做的便是圍城打援,不管是鄴城,還是旁處,隻要有人敢來馳援,便可以少打多,消滅冀州的有生力量。
百卒西進。
僅半個時辰,趙宜便出現在十裡之外。
而此時,朱靈才取出箭簇,整個人萎靡不已。
“蔣義渠死了。”
一個偏將呈上箭矢,驚懼道:“這是神武軍所用之箭,上麵都寫著名字!”
“神武校尉曹性?”
朱靈臉色蒼白的瞥了眼箭杆。
一個冀州的大將,竟然就這樣死在神武軍的校尉手中,這是什麼天方夜譚。
“此箭非凡。”
偏將摘下箭簇,箭羽,整個箭矢瞬間三分。
“季雍!”
朱靈摸了摸滲血的肩膀,嘶啞道:“某在鄴城見過士間師的密報,鎮國府的軍械儘皆工部的工坊打造,他們這是大批量的製造倒鉤箭!”
“是啊。”
季雍點了點頭,重新將箭矢裝起來,說道:“某試驗過了,此箭的穿透力極為強橫,我們的甲胄根本攔不住,中箭之人已經多有死傷,軍中士氣不振。”
“拾箭。”
朱靈掙紮著從木榻上起來。
季雍臉色一變道:“將軍,我們的弓弩沒有神武軍的射程,而且少有人可以射二百步開外。”
“那便挑選猛卒。”
朱靈眸子凶戾,寒聲道:“凡可開二石弓者,每日一肉,射殺神武軍一人,可賞五百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諾。”
季雍恭敬道。
朱靈從蘭錡上摘下佩劍,朝府外走去,問道:“城外可有變化?”
“沒有。”
季雍搖了搖頭,轉瞬說道:“不過有人見到一支少量的神武軍,朝著西邊去了,不知是否去探路?”
“往西?”
朱靈身子猛的一晃。
“是。”
季雍頷首篤定道。
“不對。”
“他們是要等正南先生!”
朱靈臉色一變再變,冷喝道:“既然神武軍能深入繁陽,必然不可能瞞住鄴城,正南先生或許會回來坐鎮。”
“這?”
季雍心中慌亂不已。
袁紹北上易縣,沿河防線能夠調動各方兵馬之人,就剩下審配一人,連許攸都沒有調兵符令。
若是審配遇襲,對於整個防線都是一場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