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之上。
大風卷動兩方旌旗。
士燮的艦船可以入海,但不能遠航。
故此,臨近大漢艦船,猶如直麵一座大山。
“嗡。”
驟然,賀齊挽弓搭箭。
臨近百步之際,鬆開扣著的弓弦。
咻的一聲,箭矢奪弦而出,閃爍著亮光的箭簇,釘入士燮海船桅杆,使張揚鼓動的船帆墜落下來。
“咕嘟。”
士燮吞咽了口唾沫。
甲板上的交州軍卒,更是舉起盾甲護在前方。
賀齊收起強弓,以俯瞰之姿大喝道:“大漢東府水師討伐林邑不臣,凡進艦船百步者視為宣戰!”
“可是弘農王親至。”
士燮掀開護衛軍卒,對著艦船恭拜道:“臣交趾太守,綏南中郎將,蒼梧士燮,請見王上。”
“士威彥。”
“你還是大漢的臣嗎?”
劉辯大喝道:“若你還自認為大漢之臣,為何不去洛陽祭拜先帝,為何不奉迎陛下,況且某已經降為弘農縣侯了。”
“縣侯?”
士燮頓時錯愕不已。
大漢新宗封之法,他亦有所耳聞。
天子一脈,孝烈帝兩個子嗣,可內封為宗侯,外封為宗王。
可他沒想到,外封宗王之前,竟然會將劉辯從宗王,降為縣侯之尊。
“揚帆。”
“繼續南下。”
甲板上,劉辯揚手下令。
士燮見狀連忙大吼道:“請君侯止步,臣已經在泊港設下酒宴。”
“既知君侯,還敢稱臣?”
大漢艦船之上,賀齊輕笑一聲。
數百東府水師之卒,儘皆按刀持鋒,目光落在劉辯的身上。
願意追隨劉辯南下討伐林邑的人,更是齊齊後退一步,眼中帶著淡漠之色。
大漢隻有一位人主。
那便是遠在洛陽的天子。
縱然日後劉辯外封成為宗王,宗王府之人亦是大漢天子的臣子,並非是宗王的臣子。
可如今,劉辯削為縣侯,士燮還以臣而自稱,是要奉劉辯為君主,在交州立下另一個大漢天子不成?
“劉磐。”
“挽弓殺了他,勿要留手。”
“即傳各艦,備矢八牛弩,立刻伐滅此船!”
劉辯瞳孔中滿是驚怒,抽出腰間的定業刀下令。
士燮這廝不懷好意,什麼設宴備酒,這是要讓他死在交州啊!
一令既下。
艦船上卻沒有人一人聽從,而是儘皆望向賀齊。
劉磐與三百親衛軍亦是按著刀柄紋絲未動,隻是愧疚的瞥了眼劉辯。
“賀校尉!”
劉辯側目大喝道:“請你下令伐滅不臣。”
賀齊抬眸掃了眼士燮的海船,漠然道:“擂鼓傳令,各艦備矢圍殲士燮,要小心艦船擱淺。”
“諾。”
有東府軍卒拱手應喝。
“轟隆。”
“轟隆。”
一陣陣戰鼓聲響徹海域。
各艦八牛弩挽起弩弦,更有將卒在欄杆處張弓備矢。
頃刻,東府軍攻伐之勢,令士燮與海船上的交州軍卒神情大變。
“快。”
“快退回交趾。”
士燮躲在盾甲之後,目眥欲裂的向船艙下令。
他來請見劉辯,沒想到僅說錯一句話便引起戰爭。
由此可見,大漢腹地的人對於天子劉牧尊崇到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