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咽了口唾沫道:“若我們今天沒有立戶呢?”
“依舊無恙。”
“但,你不可能入仕了。”
陳重拍了拍龐統的後腦勺,輕笑道:“自古忠孝兩難全,必要之時需分先後,公羊自以忠君為先。”
龐統苦澀道:“怪不得,叔父會寫來斷親文書,而黃叔父卻沒有寫。”
“是沒寫。”
“但已經在荊揚傳遍了。”
陳重平淡道:“他必須要做出表率,才能在荊州保住黃氏,今日之言你們要謹記不能外泄,戶籍簿更不能對外昭示。”
“諾。”
龐統與驚愕不已的黃月英作揖道。
“走吧。”
陳重按刀走向遠處。
龐統不由問道:“陳司直,荊州如此,其他不臣類同嗎?”
“你還年幼。”
“勿要去深究這些事情。”
陳重淡淡道:“你隻需要明白,自己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便可!”
“明白。”
龐統苦澀道:“若如此,解煩營的刺殺怎麼處理?”
“已經處理完了。”
陳重不屑一笑,說道:“這段時間,從荊揚而來的遊俠刺客,以及士族門客,解煩營潛藏洛陽的暗間,總計六百四十二人,全部被斬殺,焚於北邙!”
“嘶。”
龐統倒吸了口冷氣。
這一刻,他對監州尉充滿恐懼。
從大漢朝報宣發他的名,算上往來傳遞消息的時間。
可以說,監州尉知曉刺殺之事,便已經製定回刺章程,並開始清理洛陽城內的解煩營暗間。
從始至終,他都被陳重逗弄……
“恨某嗎?”
陳重笑問道。
龐統搖了搖頭,複雜道:“不恨,隻是心中有掙紮,令人疲憊!”
“人心當堅。”
“忠君之誌更是如此。”
陳重淡漠道:“監州尉卒,每日都處於生死之間,你隻是體會不到一成的折磨,若是連這都撐不過去,未來又能走多遠。”
“是啊。”
“人心當堅。”
龐統眸子堅定道。
監州尉的行動,可謂是乾淨利索。
解煩營死傷之慘重,不止於洛陽城內,而是在各州都被清肅,十餘日時間死傷超過千餘。
揚州。
江東丹陽,秣陵。
解煩府門,大堂之中。
燈火搖晃,黑暗與光明交融。
劉巴神情凝重,靠著書堆望向堂外。
刺殺之令已下,洛陽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未可知。
至於監州尉的報複?無需懷疑,必然會降臨荊揚大地。
所以,他挑選各大士族的俊傑組成精兵,拱衛大都督府文武。
並且籌備了足夠多的暗衛蟄伏各處,準備獵殺潛藏在荊揚的監州尉卒,借此將利益最大化。
“先生。”
“夜深了,秋風甚涼。”
解煩營屬官入堂,呈上濃茶,又為燈盞添油。
“伯苗。”
劉巴沉聲道:“今夜秣陵無事?”
“無事。”
鄧芝搖了搖頭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