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州尉卒沉聲道:“交戰之際,會有人彙聚於楊令使的帳下,想來軍中應該能辨認出來。”
“是他啊。”
蹇碩恍然大悟,複雜道:“曾經的鴻都學子。”
“嗯。”
監州尉卒頷首道:“還有一件事請諸位謹記,文醜軍中有一個少年,名為袁尚,是袁紹的幼子,從未在繁陽表露過身份。”
“可。”
華雄,蹇碩頷首示意。
這一夜。
對於大漢之軍,繁陽軍卒都極為漫長。
有人早早入眠,有人輾轉反側,直至晨雞報曉,天色依舊昏暗。
凜冬的夜。
並沒有因為兵事而縮短。
繁陽大營,無數將卒從軍帳中走出,籌備著牲畜,火車等等。
並且,將所有軍卒的婦孺,親眷彙聚在一處,被董承,馮芳所領的虎賁軍,文醜的精騎,以及先登營護衛在核心之處。
這般行事,是一種保護,何嘗不是一種威脅。
若是有冀州之卒不想與大漢王師交戰,從而臨陣投降,便會禍及大軍核心的親眷。
由此可見,袁術於此刻的瘋狂,以及對於麾下軍卒的漠視。
“兄長。”
“術,先行一步了。”
袁術披上精良的甲胄,懸上寶劍,持著一柄長戟走出軍帳。
“主公。”
“袁公。”
“將軍。”
帳外,眾文武著甲拱手。
袁術躍上戰馬,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楊恪身上,沉聲道:“大軍開始衝擊突圍,必定驚擾曹操,徐榮,張濟等人,隻要他們合圍過來,你便率軍引燃軍帳,糧草,數十萬人的性命,便係君一人之手。”
“請主公放心。”
楊恪拱手示意,目送眾人走向陣列。
“令使。”
“我們要放火嗎?”
一個監州尉卒見袁術等人走遠,不禁詢問道。
“放啊。”
“不過隻焚邊帳就行了。”
楊恪眼中閃過一抹戲謔,說道:“若是真的燒了所有積存的糧草,不必陛下問罪,恐怕因人禍死去的冀州百姓怨念,都可以將我等吞噬。”
“那就好。”
監州尉卒頓時鬆了口氣。
楊恪按住劍柄,沉聲道:“你傳我們的人,先率軍封鎖向北,向東,向南的營門,將冀州軍卒安排在營樓之上守備,餘下我們的人放火便可!”
“諾。”
監州尉卒轉身離開。
這一戰。
袁術有突圍破陣之誌。
故而,百萬牲畜,牽引十萬餘車糧草駛出繁陽大營。
天際的白光,映照曠野之上的積雪,令大地白茫茫一片。
隨著朔風吹過,冰冷的雪粒吹打在繁陽大軍的臉龐之上,驅散他們還留存的睡意。
這種級彆的行軍之景。
自然不可能瞞得住各方設圍的王師。
故,徐榮,張濟,蒙稷,閻行,關羽儘皆率軍推進,朝著戰場奔赴而行。
繁陽正南。
數裡之外的曠野之上。
萬勝軍,介士軍,早已枕戈待旦。
縱然是一時麵對如此龐大的繁陽軍,無一人有畏懼之色。
這一戰,介士為矛頭,萬勝分設左右。
其中,萬勝軍以三三為製,設弩兵,矛兵,盾兵,九人合一小陣,什長禦馬為騎卒,總以異形長陣設下陣地。
陣地前列,更是布下一架又一架的八牛弩,並輔以配重拋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