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府。
李星羅看著托腮發呆的秦牧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牧野,你要是想哭就哭吧,若是想喝酒的話,我陪你喝!”
秦牧野勉強一笑:“可是……這樣既辜負了她,也辜負了你!”
李星羅怔了怔,心頭湧出一絲暖意。
其實她是害怕的。
雖說她知道秦牧野會和她一直站在一起,但她也不知道這裡麵幾分來自立場,幾分來自愛意。
更不知道若有哪一天,自己的立場與白玉璣對立,他究竟會幫誰。
平日裡跟白玉璣相處,她顯得頗為隨性,甚至可以三個人一起。
但其實麵對白玉璣的時候,她總感覺自己矮了一頭。
尤其是看到秦牧野得知孩子保住時那驚喜的模樣,還有聽到白玉璣離開時患得患失的神情,這種卑微感更是到了極點。
好在……
秦牧野讓她不要卑微。
她握住秦牧野的手:“放心吧!南詔滅族的誤會已經解開了,她心裡即便還有疙瘩,也絕對不會是死結。你我隻需在京都安心經營,待到一切安定下來,她肯定會回來的。”
“嗯!”
秦牧野心情這才好了一點,他本身也是好不了一點,直到洪公公說了南詔滅國的事情。
雖說秦開疆還是直接滅族的那個人,但隻要爭來了道理,事情就不會那麼糟。
結合蒲鳴竹有關於諸神遺跡中遇見蒲鳴龍的半截記憶,基本可以判斷出,禍亂南詔的邪神正是蒲鳴龍。
至於蒲鳴竹為什麼藏一半。
應該是她也有私心,不想自己跟白玉璣解開疙瘩,好讓自己一心一意陪著李星羅。
興許也有不希望自己報複蒲鳴龍的因素在內。
隻是沒想到,居然被李弘主動解開了。
隻能說……容古今難容之量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挑不出人半點毛病。
甚至還想唱一首感恩的心。
恍神間。
他忽然聽到了衣櫃打開的聲音,不由有些驚愕:“鷺鷺,你在乾什麼?”
李星羅轉頭一笑:“以後我穿著玉璣的衣服陪你好不好?她那幾個姿勢,我早就看會了,我還可以變成她的樣子,保證讓你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秦牧野驚了,趕緊勸說道:“你是你,她是她,你不用做這種……”
“沒關係啦!”
李星羅隨便拿出了一件衣服,看到衣服的樣式,頓時愣了一下:“咦?這裙子,怎麼跟我的那件那麼像?”
秦牧野:“……”
李星羅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不是說她是她,我是我麼?怎麼感覺你沒有說實話?”
秦牧野:“……”
李星羅四下翻動了一下,在衣服的胯處臀處找到了撕裂的痕跡,她頓時有些興奮:“原來你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你好變態啊,我好喜歡……”
“不是,你聽我說。”
“你對她做過這麼變態的事情,以後務必也要對我做!”
“……”
“那就是默認了!”
李星羅取出白玉璣的睡袍,飛快換上。
秦牧野被她整得情緒有些不連貫,還沒調整過來的時候,李星羅已經坐在懷裡了,修長的大腿盤得人無比躁動。
他扯了扯嘴角:“鷺鷺,我今天真的沒心情。”
一想到自己今生的初戀馬上要過上離異帶娃的苦日子,他就有些emo。
“我知道!”
李星羅點了點頭:“我隻要陪著你就好,快睡吧!”
秦牧野隻能答應:“好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掩耳盜鈴。
隻是覺得,在白玉璣走的時候,自己不應該跟彆的女子做特彆過分的事情。
好在李星羅也懂他的心思,完全把魅魔屬性收斂了起來。
就乖乖地躺在她懷裡,就像白玉璣一樣。
隻能說她確實沒有誇大。
溫陵一個月的同床共枕,她真把白玉璣的習慣學會了。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輕輕摸了摸李星羅的頭發。
李星羅輕聲道:“牧野……”
“嗯?”
“你心裡有她,我一點也不吃醋,哪怕以後你把她接回來一起住,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為什麼?”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嗯!”
“但你不準再招惹其她女子了,不然我會生氣。”
“好!”
聽到這個回答。
李星羅安心了許多,學著白玉璣的習慣,在他脖子上輕輕吻了一下,便縮著不再說話了。
秦牧野微微皺著眉。
腦海裡,一直閃動著蒲鳴龍那個吊毛的身影。
這個狗東西,問題實在太大了,簡直是個究極不穩定因素。
得想個辦法弄死他。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飛快切入到李潤月傀儡的記憶。
“這癡婦怎麼跑路都要帶著等身手辦?”
“嗯?老登居然把她放走了?”
“這……怕不是被蒲鳴龍威脅了。”
“等等!換髓術就是神使秘術的一種,蒲鳴龍偷看過神使秘術,很可能已經知道我們的秘密了!”
“看老登的樣子,應該也是被他威脅了。”
秦牧野也沒想到,向來人狠話不多的老登,居然也會被威脅。
繼續讀取記憶。
後麵好像沒有什麼了。
嗯?
等等!
還有現場直播?
……
離京千裡外。
某處隱蔽的宅院內。
黑衣人眼角直抽:“李潤月!能不能彆玩你那破傀儡了?”
李潤月怒聲道:“你懂什麼?我已經把他改進了,現在他和開疆一模一樣!”
黑衣人:“???”
呼……
吸……
他調節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平靜下來。
李潤月有些不耐煩:“開疆還差我幾次呢,我也還沒懷上,條件達成之前,我可不給你生孩子,你什麼時候把尾款付了?”
黑衣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沉聲道:“最近恐怕不行。”
他知道李星羅不是蠢蛋,敢向李弘坦白,就說明有一定的把握讓李弘給她機會。
李星羅這個皇儲都能得到機會,秦開疆就更不用急了。
隻能說,李弘的心,比想象的還要大。
在李星羅被證明無可救藥之前,自己都不好再威脅他。
李潤月輕哼了一聲:“你可真是個廢物!口口聲聲說我幫你忙也沒有事情,結果害我成了喪家之犬。”
黑衣人笑了笑:“想要成大事,當然要付出一些代價。放心,以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李潤月沒搭理他。
繼續在秦開疆的等身手辦上胡作非為。
直到某一刻。
她身體僵了一會兒,才重新看向黑衣人:“我快無聊死了,要不去偷天閣找你玩玩?在京都半幽禁了十幾年,我早就受夠了!”
“找我?”
黑衣人笑容有些戲謔:“還是殺我?”
李潤月鎖起眉頭:“你懷疑我?”
黑衣人嗤笑一聲:“都是一樣的瘋子,咱們誰也彆說誰了,秦開疆現在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我就不信他放你走的時候,沒有開出什麼價碼。”
“放屁!你放屁!”
李潤月怒聲道:“開疆一直都有底線,你莫要汙蔑他!”
黑衣人冷笑不語。
以前的秦開疆的確有底線,但被折磨這麼多年,再正常的人也不正常了。
隻可惜,這種事情不能告訴李潤月。
今天敢讓她知道,明天她就敢潛入秦開疆的被窩裡說“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你多要我幾次我就不說”。
他可太了解李潤月了,異神入腦的時候,這人正瘋狂吃秦開疆和沐劍秋的醋。
所以才會對秦開疆有那麼強的執念,對沐劍秋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也因此而生。
就像李星羅煉化第二道圖騰源炁的時候,也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所以對秦牧野那般著迷,不過她居然不排斥白玉璣,這就有點奇怪。
可能此女意誌也非同一般。
不過無妨。
終究還是要瘋的。
想要毀掉李星羅太簡單了,隻要找到機會,鼓動她殺了白玉璣,再讓秦牧野知道……
這個人必瘋!
不過沒必要。
近期想找到機會也不算容易。
不著急!
黑衣人看向李潤月:“這段時間,你先好好散散心,順便好好想想清楚,誰才是你的自己人。”
李潤月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放過蒲鳴龍。
她咬了咬牙:“現在李星羅春風得意,登基是遲早的事情,等到她登基,就沒有你什麼事了。京都很多事情你都不懂,需要我出謀劃策,你把我晾在外麵,我可不給你乾活。”
黑衣人嗤笑一聲:“你太高估了李星羅,也低估了李知玄。京都的事情,我另有人選,你好好歇著吧!”
說罷。
留下憤恨不已的李潤月,直接變成黑霧消失。
其實剛才他少說一句“你也錯估了秦開疆”。
不得不說。
不愧是天命選中之人。
蒲鳴龍越來越相信秦開疆能克製住欲望,碾碎反叛稱帝的念頭,老老實實當一個臣子。
不過曆經多年折磨,他定深知其中凶險,不可能容許李星羅登帝,李星羅越順,他就越會施以阻力。
以後的京都,熱鬨著呢!
也正好趁此機會,把京都的水攪渾。
現在李知玄的壓力,應該已經要爆了,趁虛而入未必不能掌控這個太子。
兩頭下棋,遲早能讓李星羅向自己俯首稱臣。
如此以來,神國之主,指日可待。
……
蒲鳴龍。
你已有取死之道!
秦牧野微微眯眼,這個人雖然癲,但絕對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繼續放任他搞事,遲早會出大問題。
自己的實力,短時間內沒辦法超過他。
但好在有一點,他威脅老登,迫使老登被李潤月那個癡婦榨汁。
現在的老登,一定比自己更想殺了他。
這人也知道這點,所以也特彆小心,本尊的位置連李潤月都不敢告訴。
隻可惜。
老子有【尋蹤】!
得儘快把大妖活傀給煉出來,然後立好人設,帶著老登去把這個瘋批殺了!
……
翌日。
一條勁爆的小道消息在京中悄然蔓延。
說是三品誥命夫人白玉璣,看出帝姬對自己丈夫愛而不得,欲謀取更大的利益,遂獻夫求榮,用和離換了一個大官做。
“這不是放屁麼?”
秦延瑛氣了個半死,一腳踹在帶頭傳謠的百夫長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