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暴怒。
眼底滿是屈辱和憤恨。
偏偏麵頰上掛著的淚水。
仿佛剛被人淩辱了一番。
著實我見猶憐。
要不是這小母龍剛剛還在威脅自己。
秦牧野見了這一幕怕是都會心疼,甚至還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嘴臭得有點過了。
沒辦法。
顏值有理。
人總是對好看的生物格外包容。
不過顏是顏,理是理。
小母龍對自己產生了威脅,自己對她造成再大的傷害也沒有負罪感。
隻能說小母龍的自尊心夠強。
不然他的嘴還可以再臭點。
喉嚨被掐著。
身體被壓著。
還能感覺到敖錦略顯紊亂的龍息。
對!
是龍息。
秦牧野可以確定,這龍息放到外麵,肯定足以讓無數妖獸倍感壓力,甚至俯首稱臣,就算是大妖也會心生怯意。
卻隻會讓自己興奮。
丹田裡的萬妖金丹滴溜溜狂轉,好像很想跟敖錦較量較量。
實力上想較量。
肉身上也想較量。
敖錦呼哧呼哧喘著氣,龍眸含怒,等著看秦牧野崩潰的模樣。
她這番動作,的確是情緒使然。
可她很快就想清楚了,自己不能也不想殺秦牧野。
於是順水推舟,欲以龍威壓垮秦牧野的心智。
畢竟她知道,秦牧野的萬妖金丹雖然不弱,卻不可能比龍族高,最多隻有地品。
既然有了萬妖金丹,便也應遵循妖族的血統法則,血統低的就應該向血統高的臣服。
所以她才毫不斂藏自己的氣息。
她在等。
等秦牧野向她低頭。
隻有精神上擊潰對手,才能在談判上獲得更大的優勢,就像秦牧野想對自己做的一樣。
然後。
等了許久。
卻並沒有等到秦牧野低頭。
反而等到了他抬頭……不是大頭。
她本來就在死死地壓著秦牧野,所以這種感覺無比清晰。
敖錦:“???”
她懵了。
不是?
他憑什麼?
龍威為什麼對他一點用都沒有?
秦牧野有點躁:“如果你說的殺是女乾殺的話,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敖錦:“???”
秦牧野輕輕咳了咳:“看來你對你的血統確實很自信,隻可惜我萬妖金丹的煉製核心,是燭龍的血統,血統法則對我來說不太適用。”
敖錦:“……”
背生雙翼,是為神龍,神龍乃是所有龍族追求的血統終點。
可神龍之上還有龍神,正是萬龍敬仰的青龍與應龍。
燭龍本質並非龍,但血統可與青龍應龍持平,加之本體人麵龍身,對龍族同樣有壓製力。
哪怕這萬妖金丹隻有低品,卻也不會被血統法則輕易左右。
原來……
這萬妖金丹竟然是現煉出來的,那個倒黴的燭晦就是主料。
敖錦愈發心動,隱隱間好像忽然聞到了秦牧野血液的香味,心跳也平白加速了一些,這是對強大妖族生出的本能親近反應。
壞了。
身體馬上要不對。
她咬了咬牙,飛快起身,漠然看了他一眼:“你很好,很擅長激怒我。”
秦牧野依依不舍起身,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麼?你也看出來了,萬妖金丹不是不可複刻,所以你打算怎麼求我?”
“求?”
敖錦冷笑了一聲:“誰求誰?”
秦牧野驚了:“謔!你嘴可真夠硬的,你的局麵比我都被動,這也能強撐?”
敖錦美眸含怒:“我?比你被動?你真以為你那三言兩語能把我唬住,我倒是要看看,離了妖法紮實的妖官妖吏,你憑什麼能勝過李知玄。”
秦牧野笑了笑:“很好!我看到你龍族的驕傲了,既然如此,那我們都不急,等到其中一方清醒以後,再好好商談。”
說罷,端起茶杯衝她晃了晃,挑釁地一飲而儘。
敖錦冷哼,隨後大步離開。
看著她官袍下火爆的身材隨著腳步左右擺動。
秦牧野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方才被她壓在身下的時候,他血脈深處居然生出了一股極強的征服欲。
這種征服欲,讓他興奮得有些不能自拔。
“啪!”
他給了自己一耳刮子,暗罵自己下賤。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也算個破鞋。
但也不能撿彆人的破鞋。
秦牧野啊秦牧野!
你是有潔癖的!
人妻再好,終是彆人玩剩下的。
可不能胡思亂想啊!
門外。
“嘭!”
敖錦摔上門,卻看到周圍所有的妖官,都無比驚恐敬畏地看著她。
凡是在四品以下的,沒有一個能站穩,空氣中甚至彌漫著絲絲糞尿的氣味。
明顯是把他們嚇慘了。
剛才她雖然布下了隔音禁製,但那禁製並不能隔絕氣息。
結果沒嚇到秦牧野,反倒把這些廢物給嚇壞了。
敖錦把臉上怒容斂去,飛快進了自己辦公的房間。
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身體奇怪的反應給壓了下去。
她銀牙緊咬,誓要在握住勝勢之後,狠狠地羞辱秦牧野一番。
如此才能在萬妖金丹的談判中占據優勢。
門外眾妖麵麵相覷。
不知道為什麼敖錦會發這麼大的怒火。
牛平天趴在欄杆上,轉頭看了一眼鄭旺:“老鄭,秦牧野這廝真夠氣妖的啊,居然能把八廟祝氣成這樣。”
鄭旺臉還白著呢,勉強扯了扯嘴角:“這位小秦大人彆的可能不太行,氣妖絕對有一手,連龍族都能氣成這樣。娘的!把我腿都嚇軟了,平天,你沒事啊?”
牛平天嗬了一聲:“區區龍威,能有啥事?”
鄭旺不由佩服道:“看來你這段時間苦修,果然有不小的進步。我快尿出來了,你陪我上個茅房。”
說罷,一把扯過牛平天。
失去欄杆的支持。
牛平天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他雙腿緊夾著,神情依舊傲然:“不用那麼麻煩,我已經尿出來了。”
鄭旺:“……”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茅房先不去了。
得先帶著牛平天去換一條褲子。
畢竟堂堂司儀署丞,一直穿著一條濕噠噠的褲子也不像話。
換上之後。
牛平天忍不住罵了一句:“不就是龍族麼?嘚瑟什麼啊?顯著她了還!老鄭,這龍族到底從哪冒出來的?”
鄭旺咧了咧嘴:“不知道,我反正有點接觸不到這個層次,不過能直接當上供奉的,肯定有著滔天的背景。”
“一群關係戶!”
牛平天依舊罵罵咧咧:“就不能有一個像我一樣,隻靠政績爬上來?”
鄭旺:“……”
他有些無語,見他換好了褲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咱們去妖學一趟。”
牛平天問道:“去妖學做什麼?”
鄭旺無奈攤手:“陛下張貼的那個皇榜,裡麵有一句,說戴罪之身可以靠建仙城贖罪,那些老嫂子都有些躁動。大聖廟的意思,是讓我們把他們穩住。”
牛平天頓時大怒:“娘了個腿兒的,一群罪犯還躁動上了?走,乾他們!”
鄭旺:“……”
皇帝給他的命令,就是在妖學生中拱火,讓他們生出對大聖廟不讓戴罪立功拿回妖丹的不滿。
他自然而然想到了牛平天。
絞儘腦汁想了好幾天,才想到幾個拱火牛平天的說法。
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呢,牛平天自己就火了。
說來都是扈煥的功勞,這貨自從成為尖子生,坐擁數百師弟之後,就變得異常膨脹,隻要碰到牛平天,肯定會挑釁一番。
也好。
省得自己多費工夫。
……
晚上。
從帝姬府到皇宮的馬車上。
李星羅攬著秦牧野的胳膊:“所以,你真把她壓製住了?”
“嗯!”
秦牧野點頭:“我把她死死地壓製住了,我們猜的果然沒錯,她在妖族那邊的地位相當尷尬,甚至有些可憐。”
可憐?
李星羅頓時露出一絲戒備的神色,聲音帶著一絲命令的語氣:“你不準可憐她!”
秦牧野噎了一下。
李星羅神色無比嚴肅:“你遠方的原配懷著你的孩子,身邊的未婚妻也滿心是你,你怎麼能可憐彆的女子?”
秦牧野咧了咧嘴:“放心!我這個人有潔癖的,彆的男人碰過的女子我可不要。”
李星羅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又感覺不太對:“你在諷刺我沒有潔癖?”
秦牧野:“……”
李星羅見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逗你的,我對你有潔癖不假,但玉璣除外。”
秦牧野:“……”
老實說。
有一個占有欲強的媳婦,還真是有苦有樂。
也幸好溫柔能戰勝一切。
自己也算目睹了白玉璣馴服接棒者的全過程。
說起白玉璣……
秦牧野有些EMO,白玉璣現在已經到南梧城了,但傀儡蝴蝶一直被鎖在盒子裡出不來,自己多次試圖用傀儡見她一麵,但都被拒之門外。
難受。
李星羅似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抱他胳膊的雙臂更緊了。
很快。
兩人到了皇宮,直奔雍慶殿。
到的時候,正聽見裡麵一陣慷慨陳詞。
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慷慨陳詞的人是李知玄,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述,自己在激烈的博弈中,是如何力壓大聖廟,讓他們妥協不阻攔底層妖官奔赴仙城的。
彆說。
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李星羅眼底帶著冷笑,她可是跟敖錦接觸過,當然能猜到所謂的“博弈”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這位皇兄,還是以往那種糯不拉幾的性格。
不過,這人進步真的不小。
至少想明白自家父皇喜歡什麼樣的人設了。
殿內。
李弘對李知玄連加讚賞,也不知道是真心欣慰,還是隻為敷衍。
聽洪公公說李星羅到了,便笑著將他們招呼了進來。
見這對未婚夫妻進殿。
李知玄消停了不少,頗為自矜地跟兩人打了招呼。
李弘笑著問道:“星羅,你忽然過來找為父,所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