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回頭看了一眼實驗儀器,覺得三天時間很難有進展,便果斷放棄。
旋即,他走到一旁平躺下來,從兩個小瓶中分彆倒出一枚丹藥,目中心有餘悸之色一閃而逝,隨之立刻化為了堅毅和執著,手掌一晃,兩枚丹藥落入口中,吞了下去。
數息過後,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那是筋骨寸寸碎裂的折磨。
這種粉碎骨頭的過程雖然讓人痛不欲生,不過對於曆經多次筋骨破而後立的杜凡來說,卻不算什麼了。
尤其是他進階到築基期後,將佛道兩大體術修煉至中成之境,肉身之力再次攀升了一個台階,麵對眼下這點痛苦,不說是如同撓癢癢一般,但也是輕鬆了許多,至少不會出現他第一次服用此種丹藥時,那個痛哭流涕、滿地打滾的場麵。
杜凡這一次並非被動承受藥力,而是主動散出神念和法力,進行藥力的引導,原本需要一天半的時間,才可將全身筋骨儘數摧毀,結果此次隻用了八個時辰,便做到了這種程度。
接下來,藥力回旋,他體內被粉碎的筋骨,開始一點一點的凝聚重造,神念法力牽引之下,同樣用了八個時辰,他全身的筋骨百骸,便完成了一次破而後立的過程。
“我的筋骨之力,又強了一些!”杜凡站起身來,閉上雙目,拳頭緊握,很清晰的感受到了體內筋骨強韌度的增幅。
如果他以後每隔幾天都能服用一次洗筋丹和伐骨丹,一直堅持下來,假以時日,他的筋骨之強,將會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即便是金丹大能,都要對他另眼相看。
杜凡站在原地思量了一會兒,覺得一天多的時間實在乾不了什麼事情,便再次平躺下來,拿出兩個小瓶,分彆倒出一枚洗筋丹與伐骨丹,送入口中。
神念、法力流轉,牽引藥性,繼續鍛造筋骨。
……
兩天之後,杜凡、任子文、阿奴,還有兩名築基期大圓滿修士,喬裝打扮成一個散修尋寶小分隊,走出總督府,乘上一輛獸車,往嘉洛城中一處傳送大殿疾馳而去。
大半日過後,眾人走下獸車,進入大殿,踏入一座大型傳送法陣之中,空間波動四方蕩漾時,五人身影扭曲消失。
杜凡一行人,一共曆經了十餘次大中型傳送法陣的傳送,終於出現在了昆陽行省最南邊的一座縣城中,此縣歸於蒼江支脈管轄,名為喋血縣。
昆陽行省在任家三大行省中,地理位置屬於南方,故而,喋血縣不止是昆陽行省的最南端,同時也是整個任家的極南之地,而且還是任家之中,距離守望之野最近的縣城。
喋血縣南方五萬裡,便是任家的南邊界線,但凡任家族人,隻要越過邊界線,就算是踏入到了中立地帶,是生是死,各有天命,若非族內舉足輕重之人,任家將不予理會。
眾人走出喋血縣,阿奴立刻祭出一件舟船類的飛行法具,杜凡等人登上飛舟,破空而走。
四天之後,任家南邊界線上空,一艘舟船從任家腹地飛來,眼看下一刻就要跨界而出。
就在這時,舟船後方,一道遁光劃破長空,以驚人的速度往舟船所在激射而來,遁光中的人影隻是幾個閃爍,便擋在了舟船前方。
隨之遁光一斂,現出了一名身穿皂袍的中年男子。
至於舟船之上,自然就是杜凡、任子文、阿奴一乾人。
任子文一見來人,當即吩咐阿奴停下飛舟。
“子文拜見七叔!”任子文快步走到船頭位置,衝來人抱拳躬身。
“阿奴拜見七爺。”
“晚輩拜見七爺。”
“晚輩拜見七爺。”
阿奴和兩名築基大圓滿同樣上前一步,麵帶恭敬之色,紛紛對皂袍中年大禮相拜,可見來人的身份著實不低,杜凡見狀,雖然沒有開口,但卻隨著其他人彎腰拜了下去。
“三少爺不必多禮。”皂袍男子大袖一甩,立刻湧出一股柔和之力,將任子文扶起,同時目光一轉,掃了其他四人一眼,淡淡道:“你們幾個也起來吧。”
“是!”眾人平身。
“三少爺,你應該知道我此行的來意吧。”中年男子看向任子文,似笑非笑的說道。
“是我二姐讓您老人家來的吧,不愧是乾諜報工作的,消息果然靈通。”任子文苦笑。
“既然三少爺都已經猜到了,那就跟我回去吧,不然我可不好和那個丫頭交代的。
你應該了解你二姐,她一旦發起飆來,必然會將任家上下鬨的雞犬不寧,著實讓人頭疼。”皂袍男子笑了一下,緩緩開口。
“實不相瞞,獵人總會互通之期將至,這一趟我是勢在必行,我二姐也應該了解我,麻煩七叔回去稟報二姐,就說……我以自殺相逼,您老不得不放我離去。
嗯,如此一來,想必我二姐便不會找您麻煩了。”任子文沉吟片刻,忽然這般說道。
“哈哈,你們果然是親姐弟,實話告訴你吧,三少爺方才所說之話,二小姐早已料到,任某臨行前,二小姐特意吩咐過,如果你真如此做,那麼我便無需阻攔,放你離去就是。
不過,二小姐還說了,除非你永遠都不回來,否則的話,她讓你充分發揮一下自己的想象力,猜猜到時候你的後果。”皂袍男子哈哈一笑,朗聲開口。
“她真這麼說?”任子文終於變色,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起來。
“千真萬確!”皂袍中年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懸於半空,負手而立,也不再勸說什麼,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看著任子文,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靜等對方選擇。
“麻煩七叔回去告訴我二姐一聲,我會給她帶禮物的,請她高抬貴手,放我一馬!”任子文隻是略一猶豫,便心中一橫,衝皂袍中年一抱拳,咬牙開口,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話我可以帶到,不過三少爺最好還是自求多福吧,哈哈……”皂袍中年的聲音四方回蕩時,其身影赫然已經出現在了百丈之外,他竟然走的這般乾淨利落,毫無拖泥帶水的意思。
與此同時,破空之聲一響,一道綠芒激射而至,被阿奴一把抓住,化為了一枚晶瑩璀璨的墨綠色玉簡,此女當即來到任子文旁邊,雙手奉上。
“少爺,這是七爺留下的玉簡。”
“嗯。”任子文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接過玉簡後,分出一縷神念滲透其中。
“任兄,這枚玉簡中……不會是你二姐的威脅話語吧?”半晌過後,杜凡看了任子文一眼,試探道。
“那倒不是,此枚玉簡之中記載了一些關於守望之野的信息,包括了各大勢力的分布,其內高層的姓名修為,各個勢力的敵我關係,千餘凶修的名單,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哦,你們也傳著翻看一下吧。”任子文說著,忽然手腕一抖,玉簡飛出,落向阿奴手中。
“哈哈,看來你二姐屬於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如此的話,你也就無需擔心什麼了,待你歸來之時,說些服軟的好話,想來她是不會為難你這個親弟弟的。”杜凡哈哈大笑,拍了拍對方肩膀,以示安慰。
“唉,若是日後你有緣見到她,一定會收回剛才的話。”任子文歎了口氣,情緒有些低落,緩緩走到船尾盤坐下來,翻手間取出數件材料,開始默默的研究起來。
在這一刻,杜凡竟然在任子文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悲愴之意。
……
一個月後,杜凡等人乘坐飛舟來到了一片荒野平原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