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兩位看守石梯的獄卒方才也在打瞌睡,被蕭北夢驚醒,本就有些不悅,如今聽到長臉獄卒的鬼哭狼嚎,便更是心情不爽。
“趕緊閉上你的狗嘴,滾下去!”
其中的矮個子脾氣暴躁,當即憤怒出聲,對著披頭散發的長臉獄卒高聲喝罵。
蕭北夢便順勢不輕不重地踹了長臉獄卒一腳,催促他趕緊下了石梯。
石梯筆直向下,一共有四十九級。
走完四十九級石梯,便到了地牢。剛剛進入地牢,溫度便陡然降低,光線也更加的昏暗起來。
地牢之中同樣也是一個個鐵欄杆圍成的囚籠,隻不過,這裡的鐵欄杆比外牢的要粗了一倍不止,都有成人胳膊粗細。
同時,地牢也不像外牢那般擁擠,一個個的囚籠之中,都隻關押著一個人。
“登記。”
石梯之下擺著一張長條桌,桌子後麵坐著一位昏昏欲睡的老者,他看到蕭北夢下來的時候,伸手在長條桌上輕輕地敲了敲。
蕭北夢半低著頭走到長桌前,快速掃了老者一眼,因為地牢中的光線昏暗,他隻看到老者頭發發白,生著一張尖臉,一雙渾濁的老眼下吊著兩隻大眼袋。
桌上有紙筆,蕭北夢拿起筆,快速了地寫下了一行字:趙三牛,縱火殺人。
老者瞟了一眼長臉獄卒,抓起桌上的一串鑰匙,晃晃悠悠地起身,向著地牢深處走去。
蕭北夢押著長臉獄卒跟在了老者的身後,並偷偷地取出了蠶餘給他的百年桑木,攥在了手裡。
走在地牢之中,蕭北夢能感覺到,囚籠裡有一雙雙眼睛朝著自己看過來,俱是眼神鋒利,不算友好,顯然,被關押在地牢裡的,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或許是因為地牢的鐵籠足夠的堅固,地牢之中的獄卒明顯比外牢要少,走了老半天,一共才看到兩個鼾聲如雷的獄卒。
老者顯然對獄卒們睡覺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對他們視而不見,同時,他也不跟蕭北夢說話,晃悠悠地往前走著,一直走過百多個囚籠,才停了下來,並打開了一個空置的囚籠。
蕭北夢解開了長臉獄卒身上的枷鎖,將他推了進去。
老者將囚籠鎖好,便抬腳往回走。
走出三步,卻看到蕭北夢沒有抬腳的意思,便回過頭來,冷聲問道:“你還有事?”
蕭北夢當然有事,他手中的桑木仍舊沒有發光,他需要去到地牢的更深處。
“沒事。”
蕭北夢輕輕地應了一聲,而後快步走到了老者身邊。
“沒事還磨蹭什麼,這麼一個破地方,連鬼都不愛多呆。”老者輕輕嘀咕了一聲,抬腳便繼續往前走。
就在此時,蕭北夢突然出手,一記手刀站在了老者的脖子上。
老者哼都不曾哼出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蕭北夢取下了老者腰間的鑰匙,將關著長臉獄卒的囚籠打開,將老者拎了進去,並打暈了長臉獄卒,再將囚籠鎖上,快步往地牢深處去了。
一路上,他也遇到了幾名獄卒,但這些獄卒不是在睡覺,就隻是淡淡地掃了蕭北夢一眼,便不再理會。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蕭北夢走到了地牢的儘頭。不過,他手中的桑木始終沒有發光,蠶留並不在地牢之中。
他稍稍有些失望,收了桑木,便準備離去。
在轉身的時候,蕭北夢瞥了一眼地牢最深處,發現那裡有一個單獨的囚籠,與其它囚籠隔開了一段明顯的距離。
這一瞥,他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一臉震驚地看著囚籠裡那道盤膝而坐的身影。
囚籠中的身影,身形魁梧,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如刀,下巴的上胡須因為太久沒有修剪,亂糟糟地已經垂到了腹部。
“觀雨哥!”蕭北夢喃喃出聲。
囚籠中的人,赫然是南寒赤焰軍的統領、蕭風烈的三大義子之首的石觀雨。
隻是,石觀雨在十餘年前便已經死了,蕭北夢甚至去石觀雨的家鄉石門村祭奠過他。
可是,誰能料想到,石觀雨居然還活著,竟然被關在太安城的天牢之中。
蕭北夢以為自己眼花,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囚籠中的漢子還盤坐在那裡。
“觀雨哥!”
蕭北夢走近了囚籠,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囚籠中的漢子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裡儘是濃濃的疲倦,還有一些疑惑。
當看到石觀雨的眼睛的刹那,蕭北夢便已經確定,囚籠中的漢子便是石觀雨。
“觀雨哥,我是小北啊!”蕭北夢快步走到了囚籠前,眼中已經開始泛淚。
同時,他連忙找出鑰匙,將囚籠打開。
“小北?”
石觀雨先是一愣,而後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繼而又懷疑了起來。
蕭北夢進到了囚籠當中,一個大步躥到了石觀雨的麵前,蹲下身子,聲音哽咽地說道:“觀雨哥,我是小北啊,你不認得我了麼?”
“哼,我雖然已經近二十年沒有見過小北,但他再如何也不會長成你這般獐頭鼠目的模樣。回去告訴姬無相,他要玩手段,麻煩玩得高明一些。”石觀雨冷眼看著蕭北夢,麵露諷刺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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