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能遇到多少能令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這邋遢又顯猥瑣的老頭，吃著手中並不好吃的雞腿說道。
“你是故意的？”風不浪疑惑道，一個人在如何愚笨，重複一件事成百上千次後也應該掌握了，何況隻是燒烤這麼簡單的事情，即便是小孩子做個三五次也差不多能掌握了個七八分了。但這老者每次烤的食物都非常難吃。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他是故意的。
守夜人老頭解釋道：“沒錯，我的確是故意的。當你還是孩童時，這個世界一切都是那麼有趣，即便是一張紙，一隻蟲，一顆彈珠你都能體驗許多樂趣，漸漸地，人長大了，兒時的夢想似乎也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人總是失去的多，獲得的少。何況我這種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我什麼沒見過，什麼沒聽過，什麼沒經曆過？所有的樂趣都在離我而去，再好的美酒喝上千年也難免會膩味。”
“所以我，不是我不會燒烤，而是故意烤得難吃，隻有知道什麼是難吃，才會知道什麼是好吃，才會吃不膩。我不想，到最後連吃這個樂趣也沒了。”老者說道。
“原來如此，我倒是也能聽得懂。隻是你和我說這些乾什麼？”風不浪更加疑惑。
“你呀！悟性太差。”老頭將吃完的骨頭隨手扔掉，擦了擦油膩的嘴。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還能感受到差距，還能感受到痛苦，這本就是好事。畢竟你還能繼續進步，隻要你專心地走著自己的路，終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便走到了它人的前麵。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嗎？”
“什麼？”
“真正的絕望就是前方已經沒了路，當你望向它人，他們同樣也無路可走。”老者眼眸之中滿是哀傷。“沒路了，或許是一開始就走錯了，可惜當你發現的時候已經回不了頭。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你是在說，你的實力沒辦法繼續進步了嗎？”風不浪不知道眼前的老頭到底有多強，但他知道就之前老頭一丟就把他丟到學都的手段，即便是雷尊亦或者那個更強的丹道人也絕對做不到。
“是啊，我的路已經斷了。但你不一樣，你的路還很長很長，專心走自己的路，不要去管其他人是否走在你的前麵，走得快不算本事，走得遠才是真本事。”老者安慰道。
“走得快不算本事，走得遠才算本事？”風不浪細細品味這句話。隨後又垂下頭來，“我擁有的隻是最普通的雜契之物，真的能走得比他們遠嗎？”風不浪不敢確定，因為從來就沒有先例。
“朽木不可雕也，關於契約物你知道些什麼？什麼雜契，靈契都隻是一種力量。這個宇宙中的一切強者本質都是同根同源的，一隻螞蟻與天上天尊虛天九帝在生命層麵，在最基本的法則層麵都沒有本質的區彆。虛天九帝固然可以輕易碾死一隻螞蟻，但同樣有東西可以像碾死螞蟻一般碾死虛天九帝。”
“我能明白你說的道理，但現實就是那個羽族可以碾死我，即便其他人能碾死他又關我什麼事呢？”風不浪還惦記著之前的比鬥。
“算了，算了，我說的這些你還太弱小，根本聽不懂。有一個件事情，我一直瞞著你，如今也是時候告訴你這個秘密了。”老頭神秘笑道。
“什麼秘密？”風不浪好奇道，眼前這個老頭的秘密可不是一般的多。
“其實你的契約物並非隻有風箏，你本身也是身懷雙契約物。”
老頭的話讓風不浪渾身一顫，“什麼意思？我本身也是雙契約物，可是另一件契約物呢？我怎麼感受不到？”
“你可知道身契者？”老頭又問。
“身契者我自然知道，那是最特殊的一類契者，數量極少。比如雲遙就以她的翅膀為契約物，又比如那個東國的小女孩，以自己的眼睛為契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是身契者？”風不浪疑惑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他從未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哪個部分特殊。
老者的手指點在了風不浪的胸口。
“是你的心，你是最為特殊的心契合。”
“心契者？”風不浪看了自己的胸口，表示無法理解。
“若非如此，你怎麼可能修煉得那麼快，又那般容易地領悟領域，掌握契約化形的本事。因為你的心，本就與眾不同，悟性遠超同輩之人。你的未來，不可限量。”老者繼續說道。
“我的心是我的契約物？”風不浪怔怔出神。
“所以你根本不必懷疑自己不如人，你自有你的特殊之處。好了，好好休息吧，過幾天我再來帶你回夜都。”老者說罷，身體就直接消失。
“我的心是我的契約物？”風不浪坐在床上，感知著自己的心跳，似乎這一刻，心跳聲也不一樣了。
“傻孩子，世上哪裡有什麼心契者，我不過是胡謅的，希望你好自為之吧。”老者心中歎息道，他知道風不浪缺的並不真的是什麼契約物，而是一顆敢於正視自己不足之處的內心，一顆不弱於人的強者之心。
老者並未離開東國，而是悄然來到了一處地宮之內。地宮之後一個男子早已等候，他麵白如雪，眼神瘮人，不是謀帥又是何人？
“三哥？你怎麼來了？”謀帥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老者也嚇了一跳。
“七弟，這些年辛苦你了。”老者看著謀帥這個樣子，心中很是愧疚。
“不辛苦，至少我還活著，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謀帥淡然地說道。
“三哥出現於此，是否已經有了傳承的人選？”謀帥突然想到。
“沒錯，是一個傻孩子。你呢？”老者問道。
謀帥點了點頭，“我選擇的是那個跟神女相關的孩子，他本身就有聖人之質，希望他能挺過這一關。”
“神女通明神女雖然境界遠不如你我，但卻走出了我們未曾走過的路，她已成神了對吧。”老者問道。
“沒錯，再弱小的神，也是真正的神，祂一定會引來那些偽神的。不過也好，祂不來，我們或許永遠沒機會報仇。”謀帥說道。
“偽神會不會太早了些。”
“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隻要能給孩子們他們營造足夠多的成長時間，我們的苟活就算是有了意義。”謀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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