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南宮未來獻寶似的取出自己的那水銀珠,並幻化出一棟彆墅來,讓眾人都住了進去。隻是看著展悅跟神女進了一間房,女子的眼眸之中隻有震驚和困惑,卻又不敢多問什麼,或許是有其他事情要商談吧。
燭火在青銅燈盞上輕輕搖曳,將展悅的側臉映在繪滿星紋的石壁上。他把玩著之前收集的所有石片,突然出聲問道:“姐姐可還記得那個神話故事?"
通明神女倚在雕著並蒂蓮的檀木憑幾上,翡翠耳墜隨著轉頭動作泛起漣漪般的柔光。”自然記得。“她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陰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這個世界也跟那個神話有關?"語氣裡帶著七分好奇三分猶疑。
展悅輕輕頷首,緩緩道出了自己的揣測:“在那尚未被冠以‘焚雲界’之名的第一文明紀元裡,一位無名的神靈,悄然淩駕於萬物之前,孤獨地降臨於世。祂在無儘的空虛與寂寥中,突發奇想,竟以自己軀體為基,開始創造智慧生物。然而,這創世之舉非同小可,祂的不同部位,竟各自孕育出了截然不同的種族。這些種族間,修行天賦差異鮮明,猶如天塹,隨之而來的,便是不可避免的奴役與壓迫,悄然在這片初生的大地上蔓延開來……”
"由內臟幻化而成的異族地位尤為卑微。但特彆的是,心臟所孕育的那一脈種族,竟奇跡般地誕生了一位秉持正義、心懷蒼生的英雄。他為掙脫壓迫、反抗不公而生,以一腔熱血和無畏之魂,發起了反抗。
在他隕落之後,那份對正義的執著與渴望並未消散。眾生感念其恩德,將無儘的信仰之力彙聚成海,最終將這位英雄晉升為正義之神。
擁有神力的正義之神輕易製定了秩序,改寫了規則,讓這個星界迎來了臨時的平等。隨後祂又去往其他星界執行正義之道,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祂選擇去與主神對峙,最後落得個生死道消,隻在此界留下傳承。最後被我和牛乾所得。至於第一文明紀元也在正義之神消失之後崩潰毀滅。”
“你所提及的這些我早已知道。”神女輕聲細語,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神話終歸是神話,其中的諸多細節未必全然屬實,更多時候,它們依賴於人們的遐想與推測。”
“你說的沒錯,第二紀元,濕火之神為了引出正義之神的傳承,強行將各個種族劃分為三六九等,還以神力和信仰之力構造了血雲,為上位種族提供血脈壓製之力,使得世界充滿了壓迫和不公。祂想要複刻上一文明紀元的環境,從而為正義之神的傳承者提供誕生的環境。畢竟,哪裡有壓迫,哪裡才會有反抗。”展悅繼續說道。
“這一點如今也可以證實我們猜得沒錯,隻是那濕火之神不知道什麼原因提前隕落了。但這又和這個世界有什麼關係?”神女不解,一雙美眸看著展悅的臉好奇的問道。
兩人間的對話隱秘而深邃,仿佛被無形的牆垣所圍,外界的紛擾無法窺探分毫。畢竟,這一切都還僅僅縈繞在展悅的心頭,不過是他細膩思緒中的一抹猜度,尚未化作世人皆知的真相。
展悅又說道:“我們之前下意識地認為濕火之神完美複刻了第一紀元的環境,所以搞了血脈壓製之力,所以也下意思的認為第一紀元的種族壓迫也是血脈壓製之力,隻是一個是後天偽造的,一個是先天真實的。但有沒有可能,我們倒果為因了,其實第一文明紀元根本沒有什麼血脈壓製之力,正如這位羊魔族的村長所說。”
神女的雙眸驟然睜大,閃爍著好奇與期待的光芒,輕輕頷首,鼓勵著展悅繼續將話說完。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第一紀元並不存在血脈壓製之力這種東西,反而是存在血脈天賦差距,不同種族之間的修行上限差距極大,因為造成了不同種族實力的截然不同,從而有了三六九等。正義之神誕生之後,以無上偉力,重塑了世界規則,任何人的境界都無法超過真境,通過壓低上限的方式強行構造了一個相對公平的世界。而其祂死後,這個世界由於未知原因陷入了崩潰,隨後世界毀滅。”
“第二紀元,濕火之神想要引出正義之神的傳承,但祂並沒有那個實力將所有種族的修為天賦進行不同境界的設計,證據就是星皇等人也能修煉到星河境界,比肩那些天門族長老。濕火之神退而求其次,搞出了血脈壓製力量這種東西,反著正義之神的做法,倒也重現了第一紀元的環境。”
展悅言罷,神女頓時心領神會。
“我知道了,我們所在的這個人為構造的世界,其實就是第一紀元的世界,正好是正義之神設下限製的之後的世界,所謂的天門族什麼的跟現實世界其實無關,也許第一紀元的種族並不是他們,也不叫這個名字,但也不重要,他們也隻是一個代號罷了,叫什麼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修行天賦是真的存在區彆。隻是被正義之神的力量強行禁錮在了真境。”神女聰慧,很快就反應過來自身所在世界的秘密。
“神秘人的三條留言現在已經可以解釋了。天道不公指的就是眾生的修煉天賦生而不同,有的種族的上限出生就已經被寫好,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到更高境界。正義之神的策略是限製境界的上限,解了一時之難,但隨著祂的身死道消,一切又恢複原樣,靠一個人的偉力維持虛假的平等,終究不是那位神秘人認可的答案。祂想要我們來尋找另外的答案。”
至於那位神秘人物的真實身份……想必姐姐心中已有了幾分揣測,祂極有可能便是那位傳說中的創生之神。唯有祂,才擁有如此非凡的神力與造化。展悅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