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兒放肆逾矩,可濃兒隻是不想世上再多一個被羞辱嗤笑的女人而已!”
她說完。
掩麵哭泣。
細若遊絲的抽泣聲充滿了無助和難堪,低垂的頸項柔弱得不堪一折。
讓蕭承宴聽著耳中,心頭揪緊。想起她剛入府時的那兩個月,自己對她的誤會冷落,子桑離對她的防備算計,她被動承受,隱忍原諒,可心底當真一點都不痛苦?不難過嗎?
當然不可能!
難為她今日得了恩寵,還那麼憐憫她人,不肯眼睜睜看著彆的女人走她走過的那些坎坷。
世家高牆之內,女人無數、子女無數,無時無刻不在爭、不在鬥。
偏偏林尚書夫婦將這個女兒養得這樣善良多情。
蕭承宴從前厭惡女子爭風吃醋,可這一刻他真不希望她這樣不爭。
來日女人多了,免不得要吃虧。
伸手把人攏進了懷裡,替她擦去所有的淚:“本王隻是說話口氣重了幾分,哪裡就是不喜愛你、不寵你了!”
林濃順勢依偎在他懷中,呼吸還帶著淺淺的哽咽,像隻可憐無助的小獸。
仿佛失去了他的庇佑和維護,就要承受暴風侵襲。
蕭承宴看著她這樣柔弱,心中生出濃濃的憐愛:“新人都是母後挑選,為的是子嗣大事,本王自會寵幸她們。你自管安安心心地過自己的日子,本王不會冷落了你,也不會叫人欺負了你。”
“以後不管誰來找你,說些什麼,你都不必理會。那些個女子,全不似你溫柔單純,你怎知她們是因為知道你得寵心軟、估計哄著你來說這些話?那便是算計你!”
林濃詫異。
一雙清澈明眸閃動著不敢置信,繼而漸漸明了。
因為她清楚自己的人設定位。
溫柔善良,但是聰慧機敏。
何況她長於高門後宅,怎麼可能真的單純無知?
所以,“明了”一定發生在感同身受的心軟之後!
蕭承宴見她已經明白自己被人利用,輕輕摸了摸她潮濕的小臉:“官宦之家的女子,哪個不是在勾心鬥角裡長出來的,能有幾個是善茬?林尚書沒有妾室,你不懂那些也正常。”
“本王知你心軟善良,但一定不要再對任何人動有惻隱知悉。你隻記著,旁人得不得寵與你無關,不是你搶了她們的,更不必為她們的人生擔責。”
“你心裡隻許裝著本王、快點懷上孩子,才是正事兒!”
林濃心道,自己的人設立的算是成功了!
鬨了一陣兒小性子,試探了他的底線,明白這會兒該表演順從。
男人麼,不愛一味驕縱的,更不愛一味溫順的,就得一時晴來一時雨,有膽子鬨、還能及時低頭的,有情有趣、能放肆又能撒嬌的女子!
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身,把小臉兒擱在他頸窩間:“承晏的話,濃兒都記在心裡了。承晏也要記著自己說過的話,不可以騙人家才是……”
蕭承宴緊緊盯著她的小臉。
從前明明最是厭惡這樣柔弱的女子,卻不知何時變得喜愛和欣賞起來。
想了許久。
下了有了結論,那是因為她與彆的女子不一樣。
她的柔弱隻是長相,骨子裡其實最是堅韌,無時無刻都在為他著想,溫柔體貼、顧全大局!
她為自己擋箭留下的痕跡!
不就是她動情的證據?
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有膽子敢去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