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從來不是值得歌頌的,不論是青衣門還是其他宗門都知道這一點。
青衣門的後山上,風雨交加,一位衣衫襤褸的少年正艱難地攀爬著陡峭的石階,每一步都似乎要用儘全身的力氣。
他的臉上滿是泥濘,眼中卻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四周是密布的荊棘,不時劃傷他的肌膚,鮮血染紅了衣襟。
但少年不曾停下,他深知,隻有攀上這山頂,才能找到那傳說中的靈草,救回病重的師父。
雨幕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而堅毅,仿佛與這苦難的世界做著無聲的抗爭。
他的師父,是趙良的師兄,青衣門的宗主,一位曾以一劍破萬法的傳奇人物。
此刻,在那簡陋的竹舍內,燭光搖曳,映照出宗主枯瘦如柴的臉龐,眼中卻藏著不滅的火光。
他躺在床上,氣息微弱,卻依然堅持著,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窗外風雨如晦,雷聲轟鳴,卻掩蓋不住他低沉而堅定的聲音:“徒兒,莫讓為師失望……那靈草,定能助你突破,也是……為師最後的希望。”
言罷,他緩緩閉上眼,兩行清淚滑落,融入了歲月的塵埃,仿佛是對過往輝煌與不甘的告彆。
很難想象,曾今意氣風發的宗主,如今卻是躺在床上,連起身都顯得費力。
他的雙手緊緊抓著床單,青筋暴起,仿佛在與無形的命運抗爭。
那雙曾指點江山、揮劍如虹的眼眸,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隻餘下深深的疲憊與不舍。
他的嘴角微微蠕動,似乎在低語,卻已聽不清言語,隻有模糊的氣息在房間內回蕩。
竹舍外,風雨愈發猛烈,仿佛連天地都在為這位英雄的落幕而哀鳴。
宗主的身影,在這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蒼老與脆弱,讓人心生憐惜。
這位青年,就是因為不想讓宗主就這樣死去,所以才寧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為宗主取藥。
他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摳住濕滑的石縫,雙腳用力蹬踏,每一步都像是與死神擦肩而過。
突然,一聲驚雷炸響,青年腳下一滑,整個人差點墜落懸崖。
他連忙用雙手死死抓住一根突出的岩石,整個人懸空在半空,雨水如箭般刺穿他的身體,但他眼中隻有山頂那片隱約可見的靈草。
青年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終於穩住了身形,繼續艱難地向上攀爬,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取回靈草,救回師父!
但是能讓強者恢複的靈草怎麼可能輕易的獲取。
青年終於抵達山頂,眼前卻是一片荒蕪,哪有什麼靈草的蹤跡。
正當他心生絕望之際,一陣微風吹過,荒蕪之中,一抹翠綠若隱若現。
他急忙上前,隻見一株散發著淡淡熒光的靈草生長在一塊岩石縫隙中,周圍布滿了奇異的符文,仿佛是天地間的守護。
青年伸手欲摘,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震退數步,摔得他口吐鮮血。
那靈草周圍竟有靈獸守護,一隻渾身雪白、雙眼赤紅的小獸,正呲牙咧嘴地盯著他,渾身散發出不容侵犯的威壓。
青年強忍疼痛,緩緩站起,與靈獸對峙,眼中閃爍著不屈與決絕,他知道,這是最後的希望,絕不能放棄。
可是,他壓根不是那隻張牙舞爪的小獸的對手。
青年剛邁出一步,小獸便猛地撲了上來,鋒利的爪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軌跡,帶著淩厲的勁風。
青年急忙側身躲避,但依舊被餘波震得踉蹌幾步,手臂上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袖。
小獸得勢不饒人,再次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朝著青年撕咬而來。
青年咬緊牙關,雙手握拳,拚儘全力抵擋,但小獸的力量太過驚人,每一次碰撞都讓他的骨頭仿佛要裂開一般。
雨水混合著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依舊死死地盯著小獸,不肯退縮。
青年在憤怒與不甘中怒吼一聲,雨水似乎都被他的氣勢所震懾,短暫地停歇了一瞬。
他腦海中浮現出趙良師兄往日英姿勃發的模樣,那時青衣門是何等輝煌,門下弟子個個意氣風發,修煉之路順暢無阻。
而今,卻因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宗門落魄,師父病重,自己更是孤身一人在這風雨中掙紮求生。
青年心中湧起一股悲壯之情,仿佛能看見趙良師兄在雲端之上,目光深邃而複雜,似乎在無聲地告訴他:堅持下去,青衣門的榮耀,不能在你手中斷絕。
然而,這時,小獸卻不肯放過青年,它低吼一聲,渾身毛發根根豎立,如同白色閃電般衝向青年,眼中赤紅更甚,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青年的瞳孔猛地一縮,他能感受到小獸撲麵而來的磅礴氣勢,如同狂風驟雨般猛烈。
他迅速調整姿勢,雙腳穩穩紮根地麵,雙手呈防禦狀,試圖抵擋小獸的猛撲。
小獸的利爪在空中劃過,帶起陣陣破風聲,幾乎要將空氣撕裂。
青年的臉龐被雨水不斷衝刷,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他深知,這一刻,不是他死,就是小獸亡,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猛然從天而降,猶如鐵鉗般緊緊抓住了小獸雪白的脖頸,將它硬生生地從空中拽了下來,狠狠摔在地麵上。
小獸吃痛,發出淒厲的哀嚎,四肢在空中胡亂揮舞,雙眼赤紅,滿是驚恐與不甘。
那隻大手的主人緩緩現身,是一位身披黑袍的老者,麵容滄桑,眼神深邃,宛如從遠古走來的神魔。
他一腳踩在小獸的背上,將其牢牢壓製,小獸掙紮無果,隻能發出低沉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