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洪水!雨水太大!南賀川的河水決堤了!”
【那種規模是一條河決堤能造成的?!】
聽到喊聲的大蛇丸感覺自己快瘋了,【難道是其他村子的忍者襲擊?】
而這還沒有完。
地麵上仍在不斷蔓延的裂縫切斷了忍界大樓後,還切斷了火影岩——可匪夷所思的是,那火影岩破碎後,噴出的居然是火紅的岩漿!
地震幾乎已經將整個木葉夷為平(盆)地!
然而前有岩漿爆發、後有近二十米高的滔天水嘯,為數不多的活人一個個被淹沒吞噬,最終,整個村子,仿佛隻剩下站在尚未倒塌的火影大樓上的他和宇智波一家。
【開什麼玩笑?】
就在大蛇丸覺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寫輪眼的幻術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遙遠的天際響起,但又仿佛是直接泛起在他的腦內。
【對你這種人,我就是地震、是洪水,是火山爆發,是無法抵抗的海嘯。】
“是誰?”大蛇丸慌亂地四處環顧,然而周圍除了通紅的岩漿便隻有洶湧的波浪。
【我是懸在你頭頂上,隨時會落下的隕石。是你無法預料也無法躲避的天災。】
噗噗噗的悶響聲接連響起。
大蛇丸注意到,那些死在天災裡的人的屍體,全部爆碎成一團團深紅色的血霧,宛如有組織的候鳥一樣,連成無數條絲一樣的溪流飛向夜空——準確的說,是飛向那皎潔的月亮。
【隻要你在有光的地方被人看到,隻要你傷害一個人被人知道,我就會放棄手上的一切事情……】
那一條條血霧彙集在一起,將整個月亮染成了紅色。
【不計代價,天涯海角地追殺你!】
原本和他一起留在樓頂的宇智波一家全都露出微妙的笑容,忽然化作墨跡飛上天空——
宇智波夫婦和宇智波鼬化作了紅色月亮上的三顆勾玉,而繈褓之中的宇智波佐助,則變成了三顆勾玉環抱的黑色圓球,或者說,一個巨型寫輪眼的瞳孔。
這一刻,刺骨的涼氣冰潔了大蛇丸的每一根血管。
他曾經對寫輪眼有多麼不可遏止的渴望,如今便對這東西有著同等多的恐懼。
想要發聲尖叫的感覺從他的腹部起飛不斷盤旋上升,最終卻無法突破他緊縮如針眼大小的喉嚨。
【在你最得意洋洋,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最意想不到的時候……】
【我會來到你的身後。】
“我的身後?”
大蛇丸猛地轉身,袖子裡鑽出數百條最狠毒的蛇類咬向前方,卻咬了一個空。
他身後的水泥地麵上,空無一人。
雷霆再一次撕破天空,就在它將整個世界照成慘白色的負片之時,大蛇丸陷入了發狂般的絕望——
的確無人在他身後。
然而,在他身後更遠的地方,在整個木葉之外,在巍峨的群山之外,在這個星球之外,一個難以形容的、幾乎是遮天蔽日的身影,正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你這種東西,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恢弘的天堂之音想起,帶來的卻是無情的毀滅。
那巨如天幕的人影抬起了胳膊,食指捅破了大氣層,化作一顆被烈焰包裹的隕石,朝大蛇丸所在的位置壓了下來!
明明隕石還有上百公裡的距離,但大蛇丸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在這種偉力之下的渺小——
一股無形的風壓從空中吹下,大蛇丸連他所在的半幢火影大樓一起倒了下去!
大樓化為齏粉,大蛇丸依靠替身術逃過一劫,化成一條人頭蛇身的怪物從劈開大地的裂縫中鑽了進去,不顧一切地向更深墜去!
然而,岩漿與奔流已經來到附近,遇到裂縫,便毫不留情地湧入!
密度更大的火紅熔岩率先落在大蛇丸的蛇軀之上,那痛苦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打算利用替身術再次逃離,冰冷的河水也終於到達,澆在岩漿之上,冒起濃濃蒸汽的同時,也將岩漿變成了堅硬的岩石!
接著,更多岩漿和雨水毫不費力地繼續累加在大蛇丸的身體之上,最終將他包裹起來,隻留下一隻屬於精神崩潰之人的眼睛,望向被隕石點亮的天空。
【你永遠也沒辦法逃離!】
“呼——”
一處陰暗的石穴中,現實世界的大蛇丸詐屍般地直起身子,立刻用右手撐住了疼痛欲裂的額頭。
他雙目驚恐地睜著,身體狀態還和夢中一樣,胸腔宛如鐵匠的風箱般急速起伏,冷汗像溪流一樣從毛孔中溢出。
“真慘啊,噩夢一天也停不了呢。”
一隻白絕從地上鑽出半截身體,笑嘻嘻地嘲諷道:“醒著是為了等待被殺,睡了又沒法躲開這種精神折磨,你的人生真是悲慘啊。”
他慢悠悠地挪到大蛇丸坐著的石床上,有些好奇地問道:“我要是你,乾脆徹底死掉不是更好嗎?你們忍者不都是——‘如果想讓我屈辱的活著,不如把我殺了’這種類型嗎?還是說,你已經沒有了所謂榮譽感?”
“身為一個人造智慧生物,你的好奇心倒很旺盛啊。”
大蛇丸頭痛稍稍緩解後鬆開了手,用陰沉的語氣半開玩笑道:“連當世的‘六道仙人’也都放棄尊嚴屈辱地活著呢,我哪裡有拒絕命運的資格呢?”
“你說佩恩?”白絕沉默了好一陣子,有點生硬地反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誰能把他怎麼樣?他哪裡就屈辱了?”
“我這個人也許在預估其他人的威脅方麵或許還欠一些火候,但卻能一眼看出來哪些人是主動參與命運,哪些人又是被逼著做不想做的事。”
大蛇丸起身,挽起角落裡的毛巾抹去額頭上的冷汗,“佩恩是個廢話很多的人,控製欲也很強,當年我還隻是想要加入曉組織而已,他就準備了很多細節的問題來測試我的可靠程度。
“可前幾次,他幫我解決不屍轉生的隱患後,問起關於宇智波義勇的問題時,提問的卻很籠統,就好像隻是在按照彆人安排的劇本在說話。
“所以我猜,曉組織現在的真正主人恐怕另有其人吧?一個真正為自己工作的人,是不會這麼沒有熱情的。”
白絕沒有正麵回應,“我看你是做夢受刺激太大,把腦子給弄傻了。”
大蛇丸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
這白色的東西的嘴很嚴。但是如果自己猜錯了,引來的嘲諷就不止是單單這一波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連雨之國的‘神’也被他們控製著,隻是,他們憑借什麼做到這一點呢?】
【以那個藍頭發女人的性命?還是以雨之國的命運?還是說,他們有能夠正麵壓製輪回眼的手段?】
“你不願意說就不說了。”
大蛇丸整理好頭發,看了眼地穴中的掛鐘:“他們這次派你來做什麼?又要搞什麼大動作,需要犧牲掉我的性命去吸引注意力嗎?
“我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才這麼說的——謹慎如我,這麼多年來次次能躲開自來也那個白癡,卻屢次被一個連忍者都不是的小鬼抓住破綻——這樣的事情多次發生,本身就會成為一種破綻。
“老實說,我覺得他應該已經在懷疑這一點了。”
事情的真相和藥師兜利用有限情報估計的相差不大。
大蛇丸,的確是曉組織用來吸引宇智波義勇、轉移注意力的幌子。
每當曉組織有什麼大動作,而宇智波義勇又恰好在附近時,他們就會通過換金所出賣大蛇丸的位置,讓宇智波義勇無法關注他們的活動。
而大蛇丸每次被殺後複活,也的確是由佩恩六道中的人間道來鞏固他被消磨的靈魂和精神力量。
但藥師兜沒有猜到的是,大蛇丸並不為佩恩工作,曉組織也不為佩恩工作。
他們兩個,如今都是曉的工具,甚至連正式成員都算不上。
“我這次不是來看樂子的。”
白絕伸出手,露出掌心裡的古樸戒指,“上次你轉移藏身處後,把這東西給忘了。卑留呼有事找你卻聯係不到,這才讓我把它給送來。”
他提起“卑留呼”這三個字時,大蛇丸像是聞到了一股惡臭似皺了皺鼻子,但立刻就收斂了起來。
卑留呼,是木葉三忍的同期,因為沒有忍者的才能,畢業後就一直以研究員的身份留在木葉。
他雖然身卑位低,卻很好地利用這種低存在感,在木葉私下進行人體實驗,研究出了名為“鬼芽羅之術”的禁術,能夠奪取他人的血繼限界。
事發之後,他利用陷阱逃離了三忍的追捕,從此成為叛忍不知所蹤。
大蛇丸與對方再次見麵,是兩年多以前的事了。
老實說,卑留呼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第一次被宇智波義勇消滅後,就是卑留呼將他從禦手洗紅豆的天之咒印裡放了出來。
然而,這個曾經庸庸碌碌的老同學似乎看他不起,同時又擔心大蛇丸影響到他在曉組織的地位——
在奪走了大蛇丸好不容易完善的穢土轉生之術後,卑留呼聯合赤砂之蠍,將大蛇丸從曉組織的實驗室裡踢了出去。
從那以後,大蛇丸就進入了“被殺複活被殺”的循環,無時無刻不生活在噩夢之中。
“……”
大蛇丸思忖了一會兒,接過戒指輸入查克拉,大約五秒不到,一道五彩斑斕的黑色矮小虛影出現在他麵前。
正是依托佩恩輪回眼使用幻燈身之術的卑留呼。
“大蛇丸。”卑留呼說道,“幾個月不見,你起來看起來離瘋掉不遠了。黑眼圈有可能是腦損傷的症狀。”
“不都是拜你所賜。”
大蛇丸冷笑回應:“托你的福,我最近根本沒時間去研究那些禁術。你要是在打這些東西的主意,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忍術也好,禁術也好,和我們現在的研究相比,都是早就過時了的東西。”
卑留呼雖然身材矮小,但那股子倨傲勁隔著萬裡地大蛇丸都能感覺的到,“你還記得你離開前,乾柿鬼鮫交給我們的那頭鯊魚嗎?”
“需要輪回眼的力量才能製服的生物,我怎麼會忘記。”
大蛇丸眉心發皺,“我記得,之後我們發現,那隻鯊魚的心臟即使被取出也可以獨立獨活。
“我們當時嘗試將其製造的血液輸入其他動物的身體,但結果無非是製造了一群同類相食的怪物罷了。”
將那心臟製造的血輸入給人,人會選擇吃人;輸入給兔子,兔子也會去吃兔子;輸入給老虎,老虎也會優先吃老虎。
雖然那顆心臟製造的血液能夠突變被試生物的身體,供給它們大量的自然能量,但似乎也會剝奪它們的智力。
大蛇丸判斷,那顆鯊魚心臟在不可控的程度上,比咒印還嚴重,所以他當時並沒有太在意那東西。更何況沒過多久,他就被踢出曉組織了。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利用鬼芽羅之術改造了那顆心臟,它如今已經受我掌控了。”
卑留呼得意地笑了兩聲,“通過它,我能夠直接向受血液影響的動物傳達命令,有時甚至能看到他們所看到的事情。我在海洋裡釋放了一批試驗品,操縱著它們和霧忍周旋,不到兩個月收集到的情報,居然比那些白色智障一年時間收集的還要多一些……”
“喂!”躺槍的白絕舉拳抗議,但沒人在乎他的感受。
“那人類呢?”
“直接注入血液的普通人類會因為大量的自然能量湧入而發狂,就和你那個叫重吾的寵物區彆不大。”
卑留呼分享著自己的研究成果:“但如果普通人每次攝入稀釋過血液,不超過一滴血濃度的千分之一,那麼,這血液就會潛移默化地改變他們的身體。波之國的一批漁民捕撈並食用那些試驗品已超過半年,他們的身體強度已經不遜色於尋常的流浪忍者或武士。
“雖然有幾個漁夫產生了食人的衝動,但並沒有發生那種變成怪物的突變現象。”
“……”大蛇丸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能像控製動物一樣控製他們嗎?”
“不能。”
聽到答案的大蛇丸哂笑一聲:“周期長,見效慢,我不覺得你的研究有什麼意義。”
“你錯了。”卑留呼早知道大蛇丸會這麼說:
“我雖然無法在意識上控製他們,但已經成功過利用夢境之類的東西,從潛意識層麵對他們施加暗示。
“等他們體內逐漸積累的血液超過了臨界點,直接傳遞命令並非沒有可能。”
“既然你這麼樂觀,”大蛇丸裝作不解地問:“那找我做什麼?隻是炫耀的話,未免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當然不是。”
卑留呼正兒八經地說道:“攝入未經稀釋的血液會使普通人直接喪失理智,所以對他們隻能用循序漸進的辦法:但對擁有查克拉的忍者而言,理應另一回事了,用不著這麼麻煩。”
“讓我猜猜看……”大蛇丸露出陰險的笑容,“可是,當你們給忍者輸血後,他卻無法掌握大量湧入的自然能量和查克拉的平衡,結果全都變成了石像之類的無機物,是吧?”
“更糟。”卑留呼搖頭歎息,“他們直接融化成一堆泥。”
“所以,你們需要能夠平衡自然能量和查克拉的技術。”
大蛇丸咧開嘴,露出了閃著冷光的牙齒,“這時候,你們就想到了咒印,就又需要我這個被排除在外的人了?”
所謂咒印,就是一種簡化過的仙人模式——不僅能幫助擁有者吸收自然能量,還能自動平衡查克拉和自然能量的關係。
雖然其增幅沒有仙人模式那麼誇張,副作用也很強,但勝在可以量產和速成。
“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嗎?”
卑留呼從來沒有覺得大蛇丸會拒絕,“一來,你對曉組織有了用處,就不用再充當誘餌的角色;二來,幫助我完成了這個實驗,曉組織的成員接受改造後,便會更加強大。
“到時候,除了首領以外,其他人也都有了對付宇智波義勇的底氣……
“難道你就不想要一雪前恥嗎?大蛇丸?”
大蛇丸認可地點了點頭:“這樣的結果,的確是我想要的。”
可曉組織,如今同樣是他想要雪恥的對象。
宇智波義勇是捅刀子的人,但他們卻是把他推向刀子的人。
“既然你同意了,我就去向首領回報了。等我們接近陸地時,再派人帶你回來的,這段時間,你就好好躲著吧。”
達到目的後,卑留呼立刻結束了通訊。
“看來你解脫了呢。”白絕好像是在為大蛇丸高興,但聽起來又有一種沒樂子可看的失落感。
“暫時被需要,和不可被替代之間,還有很大的距離。”大蛇丸對白絕的樂觀不置可否。
他已經有了其他的打算。
他環視了一周詢問道:“你最近沒有去外麵抓人吧?”
“我算了下,最近還沒到你需要死一死的時間,就沒有貿然行動。”換句話說,“既然沒人失蹤,這個地方就很安全,他無論也想不到你會在這裡的。”
白絕看向頭頂,“畢竟,這可是在他祖先宇智波斑的“身體”裡麵啊。”
“這樣最好。”
大蛇丸閉上眼,微微鬆了口氣,可一片祥和的黑暗之中,頓時又出現了夢裡隕石從天而降的場景。
大蛇丸麵色嚴肅地重新睜眼,不安地打量四周的石壁,總覺得隨時會有地震將這裡毀壞,把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然而,在他藏身的宇智波斑雕像之外,是終結穀的月色。
就在不到一公裡外的地方,一隊武士打扮的人正扛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獵人在黑暗的林中行進。
“大人,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六個了。我們再這樣抓下去,不會引起木葉忍者的注意嗎?”
“說得也是,是該換個遠一些的地方了。”為首的武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不過,少爺的病也真奇怪,居然非要吃……”扛著獵人的跟班頓了頓,“吃這種東西才能恢複神智。”
“廢話少說。”首領疾言厲色地命令道:“快點,必須趕在天亮之前趕回去,絕對不能被人看到!”
“是!”
就這樣。
一口大鍋……
突然就扣在了大蛇丸的頭上。
與此同時,雪之國,王宮。
雪之國的現任大名風花怒濤被斬斷雙手打暈到扔在一邊,宇智波義勇擦了擦佩刀後,從腰帶裡掏出卷好的地圖和鋼筆,在雪之國的位置打了個×。
【說是失蹤,結果是抓人來修鐵路,和人體實驗毫無關係。】
地圖之上,那些偏遠的小國家上畫滿了×,土之國和風之國也有零零星星的標記。
最後,隻剩下乾乾淨淨的火之國越看越可疑……
機場寫的,惡劣天氣直接取消航班,枯坐二十個小時索性就寫了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