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馬大勇則不管不顧,再是兩個響頭磕下,尤其是最後一個響頭,重重磕在地上,青磚鋪成的地麵,寸寸碎裂。
馬大勇的額頭上,鮮血長流。
“以我血,祭河伯,拜請河伯大人,佑我安平……”
馬大勇卻好似不覺,滿臉虔誠,雙手結印,伏地叩請。
隻見馬大勇額頭的傷口猛然向兩側裂開,一條手指長短的鯉魚從傷口處鑽了出來。
那條鯉魚由鮮血凝聚而成,卻栩栩如生,鱗甲俱現,邪氣凜然。
血色鯉魚鑽出傷口後,飛上半空,便見馬大勇臉上的鮮血亦儘數飛了起來,與血色鯉魚融為一體,涓滴不剩,更有縷縷鮮血從馬大勇的傷口處飛出,源源不斷地沒入血色鯉魚的體內。
隨著鮮血湧入,血色鯉魚急劇膨脹,鮮血蠕動,鱗片脫落,化作人身,魚頭也漸漸變成人臉。
眨眼間,一個以鮮血為袍,手持令旗,闊嘴魚須,魚眼人臉的身影出現在大殿內。
身影高大、威嚴,卻充滿邪異詭譎,一股獨屬於凶戾詭異的氣息彌漫而出。
這便是馬大勇所祭祀的神靈,河伯。
而經過馬大勇的供奉與祭祀,他能借用的河伯的力量,已然達到了凶戾級彆。
“拜請河伯,佑我安平……”
隨著馬大勇再次拜下,隻見河伯揮舞手中的令旗,隻見令旗之上浮現出一張張孩童的麵孔,嗚嗚哭泣,亂人心神。
不僅如此,更有無形陰冷的水汽聚攏而至,化作縷縷水流飛舞。
水流所過,霧氣潰散,地麵上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
“以孩童為祀,你們果然該死……”
看到令旗之上的孩童臉龐,白鹿娘娘麵如寒霜,伸手一招,似有粗壯的樹木虛影浮現,砸向河伯。
而那些水流,也隨著河伯的令旗,飛向白鹿娘娘。
“轟隆……”
兩者相撞,轟鳴聲大作,狂風肆虐,供桌、香爐、蒲團皆四分五裂。
“哼……”
白鹿娘娘冷哼一聲,向前邁出一步,呼嘯的狂風如晃動的錦緞,被無形之手按住,倏忽靜止不動。
下一刻,白鹿娘娘的鹿角之上,花瓣紛紛飄落,就似是春去秋來,萬物肅殺,落木蕭蕭,花草俱枯,一座綿延無窮的山脈虛影出現在空中。
隨著山脈虛影落下,大殿之內的空氣似乎變得十分沉重,河伯腳下的青磚寸寸碎裂。
馬大勇更為不堪,直接趴在了地上。
“該死,必須得離開這裡……”
若是換作其他地方,哪怕就是近在咫尺的白鹿娘娘廟外,他自忖縱然不是白鹿娘娘的對手,想要離開,卻可輕而易舉。
可麻煩的是,這裡是白鹿娘娘廟,是白鹿娘娘的道場,在此處白鹿娘娘可以發揮出更為強大的力量,相反他的力量則會被大幅壓製。
此外,他所供奉的河伯,在河流、湖泊等有水的地方,方可發揮全部力量,而這裡是深山,就算有河流,有湖泊,也不在此處,所以河伯也無法全力發揮。
總之就一句話,在這裡,他不是白鹿娘娘的對手。
所以,必須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