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安國興奮的來了一句:“將軍,你被打臉了。”
劉封臉一黑,狠狠的瞪了寇安國一眼,後者卻是更興奮:“將軍,徐晃如此囂張,連我都忍不了,你還能忍嗎?”
看寇安國這模樣,劉封哪裡還不清楚寇安國的想法。
這愣頭青就想出寨跟徐晃硬剛一波。
由於寇安國被派去秭歸傳信,然後又被劉備派去武陵郡隨同馬良安撫諸夷,以至於寇安國錯過了劉封四打江津口和血戰江陵城兩場大戰。
尤其是方月四人在升了校尉後,更令寇安國抓狂。
以前四人隻是軍侯,現在四人都是跟寇安國平起平坐的校尉。
反觀寇安國,累積的功勞還不夠格擢升為牙門將,天天都被方月四人騎臉顯擺跟著劉封大殺四方的戰場事。
麵對寇安國的積極請戰,劉封提高了語氣,輕斥道:“為將者,首重心性,你如此沉不住氣,今後我還如何委你大任?”
寇安國哼哼:“將軍,我現在隻是校尉,隻需要奮勇衝殺就夠了;等我當了牙門將,我再去磨練心性學習如何擔當大任。”
這混愣子。
劉封頓感無語。
從字麵上講,寇安國的理由似乎也沒什麼大毛病。
牙門將以下,的確首重悍勇。
隻有到了牙門將這個級彆,才更側重於去考慮如何穩住心性,去學習如何擔當大任。
看著寨外準備直接強攻的徐晃等魏兵,劉封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伸手感受風向。
陰天,西北風。
“有地利有天時,我傻了才會剛正麵。”
李平挑選的這個坡頭很適合立寨,既能居高臨下又不會被斷絕水源,且還有木林遮掩。
最重要的是。
營寨在上風向!
上風向最適用的戰術是什麼?
自然是放煙了!
戰場上有一種利用濕草來放煙破敵的方法,稱之為“猛煙衝人”。
《武經總要》對“猛煙衝人”的運用也作了詳細的描述:
稱“猛煙衝人無拒者。凡攻城邑,旬日未拔,則備蓬艾、薪草萬束已來,其束輕重使人力可負,以乾草為心,濕草外傅,候風勢急烈,於上風班布發煙,漸漸逼城,仍具皮笆、傍牌,以禦矢石。
大意就是:要是攻城十日不下,就準備蓬艾、薪草,乾草在中間,濕草在外邊,等風勢激烈的時候在上風向放煙,然後讓軍卒帶著皮笆、傍牌抵擋矢石攻城。
濕草可以產生大量的煙,不僅能遮蔽城頭敵人視線,也會熏壞城頭敵人眼睛,故而號稱猛煙衝人無拒者。
為了能讓猛煙衝人的戰術可以運用於不同的場景,譬如風勢不夠急烈、處於平地、處於高地,還會打造風扇車來配合使用。
劉封率軍抵達後,在觀察了李平的立寨的地理地勢和氣候風向後,就令人砍伐拾取了大量的乾濕薪草,又就地伐木打造了簡易的風扇車。
相較於攻城拔寨,守城守寨其實是更輕鬆的。
遍觀中華史,任何一種攻城戰術都會有相對應的一種或多種守城戰術。
其中被稱為弱宋的幾百年,更是將守城戰術發展到了巔峰造極的程度。
很快。
埋伏的方月四校尉就得到了劉封的軍令。
乾草點燃。
濕煙飄起。
數十台簡易的風扇車開始鼓風。
煙霧透過樹林,向魏卒方向飄去。
刺鼻的煙霧開始侵蝕魏卒的鼻腔、喉嚨、雙目。
“咳咳。哪來的煙?”
“什麼情況?咳咳!”
“你推我作甚!咳咳!”
“你的矛刺中我的腿了,咳咳!”
“.”
原本士氣昂揚的魏卒被這忽然吹來的濕煙一覆蓋,最前方的魏卒紛紛被嗆得咳嗽起來,不僅視線受阻,眼淚也忍不住直流。
齊整的軍容也因眾軍士咳嗽避煙而變得混亂,更有倒黴的被身邊人不小心給刺中了。
“用煙驅狼的手段,竟也能用於戰場?”徐晃冷峻的麵容下,浮現幾分驚訝。
徐晃生活在北方,對用煙驅狼的手段並不陌生。
戰場上用煙退敵的戰術,徐晃還是第一次見。
徐晃不能理解的是:雖然今日吹的是西北風且己方恰好在下風向,但這煙怎麼會從高往低處流?今日的風勢也不可能吹得這麼急烈。
徐晃的疑問,沒人能回答。
能回答的人此刻正立在坡頭悠閒的注視一群被煙熏亂來軍容的魏卒,右手掌心還攤了一小撮不知名果仁兒。
“將軍,仗還能這麼打的?”
寇安國瞪大了眼睛,看著下方被煙熏得咳嗽連天的魏卒,撓了撓腦瓜子,十分的不解。
劉封津津有味的磕著果仁兒,道:“埋鍋造飯的時候,沒被煙熏過?”
寇安國一愣:“熏是熏過,可,可,可.”
寇安國一時詞窮。
這戰術的原理,竟然這般簡單的嗎?
就因為埋鍋造飯的時候被煙熏過,所以今日就用煙去熏魏卒?
寇安國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劉封沒有多解釋,而是繼續注視下方的魏卒。
受煙熏的影響。
徐晃不得不暫時讓眾人後撤。
隻不過。
即便是在後撤,徐晃也是嚴謹有方,因煙熏而混亂的軍容也隨著撤退逐漸恢複。
“可惜了。若來的不是徐晃,安國你今日就有機會立功了。”
劉封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沒機會掩殺!
隨著軍令的傳達,煙霧也逐漸變淡,最後隻剩下輕微的煙霧味道。
隨後。
徐晃那如洪鐘的聲音響起:“我乃魏王麾下平寇將軍徐晃,何人在此守寨,可敢現身一見?”寇安國看向劉封,在此興奮起來:“將軍,要喊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