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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孫權是用來坑的,劉封撤兵(6k)(1 / 2)

劉封援軍的到來,同樣令孫權驚疑。

如曹丕一般,孫權也不相信劉封會如此好心的來增援濡須口。

尤其是在探得劉封沿途走走停停,一邊宣揚孫慮孝名一邊宣傳劉備仁德,孫權內心的疑慮就更甚了。

要增援就增援,非得打著孫慮的旗號?

“泣血三日而請兵”,這樣的話也就能騙騙腐儒,孫權是半個字兒都不信的!

養了九年多的兒子,有什麼樣的性格脾性有什麼樣的才識眼見,孫權會不知道?

更何況。

孫權隻是暫時不利,又不是到了不得不求援的程度。

有城池險要,有江水屏障,有水軍戰船,隻要拖到豐水期就有反擊曹丕的機會。

孫權甚至有懷疑,劉封是不是故意挑這個時候來增援的。

偏偏就卡在曹丕略占優勢又不能速破孫權的點上!

如此。

即便孫權最終不依靠劉封的軍力也擊敗了曹丕,劉封都能分功:劉封的增援讓江東士氣大增,憑借天時地利反敗為勝,江東皆傳頌劉封不計前嫌之美德。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孫權就感覺如鯁在喉,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掉。

“至尊,慮公子回來了。”

近侍穀利,進身稟報。

孫權微微一驚:“劉封將孤之子放回來了?這怎麼可能!”

孫慮不僅是質子,還是劉封目前對外打出的旗號,孫權對劉封放回孫慮的用意感到疑惑和忌憚。

事出反常,必有圖謀。

孫權本就是多疑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的相信所見所聞。

“喚仲郎來見孤。”

孫權蹙緊了眉頭,讓穀利去傳喚孫慮。

不多時。

孫慮和一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魏製服飾大漢入內。

見到孫權,孫慮躬身就拜:“孩兒見過父王!”

孫權再次蹙眉。

【奇怪!仲郎去了趟荊州,怎越發的精壯有神采了?】

正常而言。

質子都是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戰戰兢兢生怕被牽連治罪,度日如年,精神萎靡,去上了幾個月都能變得乾瘦。

反觀孫慮。

衣服穿的是蜀錦華服,鞋子穿的是虎皮鞋,腰間係的是獅蠻紋腰帶,麵色紅潤,眉清目秀,身材挺拔,就連發型也是精心打理過的。

“仲郎,你在荊州,受苦了。”儘管心中有疑,但孫權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語懷關心。

孫慮一聽,頓時興奮起來了:“父王,孩兒在荊州不苦。”

一句“不苦”聽得孫權眼皮直跳。

孫慮以為孫權不信,遂又將在荊州吃得好喝得好穿得好住得好,還跟劉林等人一起讀書習武,以及來時接受老將軍趙雲的指點等等。

挑其中最有印象的,具言給孫權。

末了還來了一句“燕王殿下對孩兒一視同仁,對祖父也頗為敬佩,希望孩兒能跟祖父一樣,為了大漢而戰。”

聽到最後。

孫權隻感覺一股熱血上湧!

彼其娘也!

這哪裡是去當質子!

說是去了趟荊州當王爺都不過分!

劉封狗賊,用心竟如此險惡,孤的仲郎啊!

沒有什麼比看到親兒子當著麵兒吹捧劉封更令孫權紮心的了!

到底誰才是你阿父啊!

最令孫權鬱悶鬨心的是:孫權還隻能聽著!

以孫權的心計不用想都能猜到,這個時候說劉封的壞話反而會讓孫慮覺得孫權的器量太狹隘。

瞧孫權做了什麼?

三次背盟!

瞧劉封做了什麼?

救孫權!

這叫以德報怨!

而劉封那句“你想留在江東就留在江東,若你想來荊州了,派人捎個信,孤也會親自來接你的”,更讓孫慮篤定劉封乃是當世罕見的大器量者!

有了劉封作對比,孫慮也希望孫權也有如此的器量!

當父親的望子成龍。

當兒子的同樣希望父親是龍而不是蟲。

不想繼續聽孫慮狂吹劉封的孫權,將目光移到了被捆綁的魏製服飾大漢:“仲郎,此為何人?”

孫慮笑容一滯,隨即忿忿:“此人乃曹丕派去見燕王殿下的死士,一心想要離間燕王殿下與父王!

燕王殿下識破了曹丕的險惡用心,就將此人交給了孩兒,一應審訊都是孩兒在負責!這有搜出來的書信!”

孫慮一邊將書信遞給孫權,一邊又忿忿不停:“孩兒審訊了很久,此人就是不開口,有膽子離間,沒膽子承認,真是可惡!”

孫權更驚。

掃了一眼信中的內容,孫權的臉色也變得陰沉:“曹丕狗賊,竟然妄想以死士離間,小覷孤了!來人,將此人押下去,嚴加審訊!”

見狀。

孫慮誇道:“父王英明!豈能讓曹丕狗賊如願!”

孫權又道:“仲郎,你遠來疲頓,且先去休息吧,孤會與劉封商議,不會再讓你當質子的。”

話音剛落。

孫慮就一臉認真地道:“父王,雖然這裡無外人,但也不應該直呼燕王殿下之名。

父王不用跟燕王殿下商議的,孩兒來的時候燕王殿下就說了:‘孩兒想留在江東就留在江東,若孩兒想去荊州了,派人捎個信,燕王殿下也會親自來接孩兒的。’”

孫權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

彼其娘也!

你是孤的兒子,不是劉封的兒子!

讓穀利將孫慮帶下去安頓後,孫權恍惚了很久才穩住心緒,長歎一聲:“罷了!罷了!劉封狗賊一向奸詐,今後不讓仲郎再與劉封接觸便是!”

兩日後。

孫權邀劉封相見。

濡須口南岸陸地。

雙方的兵馬停留在相隔百步遠的地方,中設宴席,諸將校都帶著單刀赴會。

劉封一方。

趙雲、嶽舉、楊興、嚴成、何元五人與會。

孫權一方。

潘璋、全琮、孫桓、朱然、馬忠五人陪同。

都是熟麵孔。

儘管雙方心底都有將對方乾掉的心思,但劉封和孫權不表態,一個個都隻能佯裝“和氣”。

孫權又喚來樂女舞女於宴席中奏樂起舞,亦是借聲樂來掩蓋與劉封的交談聲。

“燕王此來,可有他意?”一陣客套虛禮後,孫權也試探詢問。

劉封淡笑反問:“莫非吳王以為,孤彆有居心?”

孫權暗罵一聲狡詐,遂又笑道:“燕王誤會了。孤隻是不明,燕王為何不直接出兵攻打石陽,反而舍近求遠的來一趟濡須口?”

劉封輕輕搖晃著酒樽:“連吳王都這般想,想必曹丕也不會多疑。吳王可曾聽聞,昔日韓信欲奪關中,故意明修棧道,迷惑章邯,暗中卻繞道奔襲陳倉舊事?”

孫權微驚:“燕王果真意在石陽?”

看著孫權這不知真驚還是佯驚的模樣,劉封嘴角泛起笑意:“倘若孤真的意在石陽,吳王可願助孤?”

孫權狐疑不定。

【劉封竟無隱瞞,直言要取石陽。莫非是在詐孤?若孤得知此訊,暗中再告知曹丕,劉封或會以此為理由攻打孤。】

想到這裡。

孫權笑道:“燕王肯助孤退曹丕之兵,孤又豈能不助燕王奪取石陽?孤麾下眾將,燕王皆可借用,一應糧草,孤也會備齊!”

劉封讚道:“吳王快人快語,孤若客氣,反壞了吳王器量。昔日周公瑾攻打江陵時,也曾借用大將軍和司隸校尉同破曹仁。孤也不借旁人,隻需柴桑的都督陸遜和將軍丁奉、徐盛,聽孤調遣即可!”

孫權暗暗蹙眉,又生疑心。

【孤讓伯言在柴桑,本就是為了抵擋荊州,不曾想伯言竟不向孤請命就放劉封入江東,莫非伯言已經暗投了劉封?

不,不對。伯言連孤的侄女都娶了,又改了名以示不記舊怨,妻子族人又都在吳郡,不應會叛孤。

丁奉和徐盛二人,也受孤恩義多年,應不會棄孤。

劉封一向狡詐,莫非是故意如此,想壞孤與伯言三人的信任,借此離間?

嗯!

定是如此!可惡的劉封,竟敢如此小覷孤!

孤又豈會是多疑之輩!】

看著孫權在那低頭沉吟,劉封卻是不急。

真言才是快刀。

對於多疑的人,越是講實話就越容易讓對方起疑心。

片刻。

孫權謊稱道:“燕王莫怪,方才忽然想起一事,一時遲疑。”

“哦。”劉封順著孫權的話問道:“可否說來聽聽?”

孫權歎道:“不瞞燕王,如今的鄱陽太守乃是韓當之子韓綜,孤怕將伯言三人調撥給燕王後,會讓韓綜生怨。

屆時韓綜若是泄密,不僅會壞了燕王的大計,還會造成孤與燕王之間的誤會。不如等孤先將韓綜調回建業。”

說歸說。

真要讓陸遜三人去助劉封奪取石陽,孫權也是不願的。

有石陽的文聘和於禁在,還能替孫權分擔荊州的壓力。

可石陽若被劉封奪取,那麼荊州對江東的威脅將成倍提高!

即便孫權想再請求曹丕庇護,曹丕也是愛莫能助。

沒了石陽的文聘和於禁去攻打夏口侵擾後方,荊州的水軍能在江東暢通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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