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打出一道靈力。
九長老身上的衣服片片碎裂，飄散在空氣中，露出了纏繞在胳膊上的一團黑線。
這就是傀儡絲嗎？
看上去像是九長老的法器被妖氣附著了。
李野伸手去抓傀儡絲。
在他的手觸碰到傀儡絲的一刻，腕表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彆動，你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
當然是掌握傀儡絲，用剩下的幾個月時間，看能不能覺醒新的衍生技了。
上個世界。
他打敗項厲的手套後。
隊徽說過，他當時的身體素質，沒辦法同時掌握兩件妖物。
當時，他擔心被手套奪舍，讓隊徽吞噬了手套。
但在之前的推演裡，他親眼看到九長老撿起了他掉落的腕表，看起來沒有發生任何事。
反正他還會在這個世界停留七個月多，為什麼不試著多覺醒一兩個衍生技呢？
“你不會想使用它吧？”腕表問。
“嗯。”李野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不怕死就用吧！”腕表道。
“為什麼？”李野問。
“它背後沒有鎮妖塔壓製。”腕表哼了一聲，“你確信它不會對你奪舍嗎？”
“……”李野愣了一下，“它和九長老和平共處了四年。”
“養豬，你知道什麼是養豬嗎？”腕表一副恨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語氣，“沒有一個妖物不渴望占據一個身體，它之所以沒有奪舍，是因為九長老沒有達到它的要求，也可能是因為它自身沒有把握。
等它的妖氣數量足夠渾厚，你憑什麼認為它還會甘願做一個任人擺布的妖物，而不是主宰自己的命運？”
李野看著傀儡絲，陷入了沉默。
妖物不能開口說話，但他卻仿佛從傀儡絲上麵感受到了一絲迫切的情緒，是那種讓他迅速拿起來的迫切。
“彆忘了，這場戰鬥裡，它的妖氣完全沒有消耗。如果你拿起來它，隻會發生一種情況。”腕表繼續道，“我們兩個同時奪舍你的身體。要麼我贏，占據你的身體，擁有對它的使用權。要麼它贏，占據你的身體，擁有對我的使用權。
不會有第二種情況，彆指望我和它會和平共處，因為我不會信它，它也不可能信我。”
第二種情況就是你們都沒贏，我贏了。
李野暗道。
然後，他看著傀儡絲，拔出手表的旋鈕，向前推進了五分鐘。
彆的世界，他無法預知同時持有兩個妖物的後果，但在這個世界太容易了。
他可以輕鬆的知道結果，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當時間退回。
李野的腦海裡多出了一段新的記憶。
記憶裡，他伸手拿起了傀儡絲。
在拿起傀儡絲的瞬間，傀儡絲和腕表同時對他的身體展開了侵蝕。
他體內隊徽留下的妖氣隻餘下了三分之一，數量非常少，而且是無根浮萍，在兩道妖氣的衝擊下，頃刻間支離破碎。
而後。
兩道妖氣便以他的腦海為戰場，展開了激烈的碰撞。
他的意識一會兒被腕表占據，一會兒被傀儡絲占據。
兩道妖氣爭奪他身體的過程中，他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偶爾，他的意識會占據上風，奪回片刻的身體控製權，但這個時間少之又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直到三分鐘後，腕表以微弱的優勢，強勢吞噬了傀儡絲，占據了他的身體，但它留下的妖氣也所剩無幾。
屬於他意識仍然停留在身體裡，但因為兩道妖氣的衝擊，變得渾渾噩噩，似乎丟失了大部分的記憶，連目光都顯得呆滯了。
最後。
李野清晰的聽到腕表通過他的嘴，說出了一句話：“蠢貨，竟然給老子留下了一個癡呆的腦子！”
……
李野大汗淋漓。
他這才發現。
上個世界的他有多幸運。
如果當時項厲手套裡的妖氣沒有耗儘，他貿貿然拿起了項厲的手套，現在恐怕已經變成傻子了，或者被哪個妖物奪舍了。
“看到後果了。”腕表幸災樂禍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裡響起，“知道表哥對你多仁慈了吧？表哥想奪舍你輕而易舉。想變成傻子，你就把傀儡絲拿起來……”
錯的！
捉妖辦兩個對抗妖氣侵蝕的方法都是錯的……
無論《靜心訣》還是所謂的直麵自己的內心，都不能對抗妖氣侵蝕。
隻要妖氣足夠強大，它們可以輕易戰勝一個人的意誌，占據他的身體。
之所以沒有進行奪舍，隻是它們那具身體不是它們理想的奪舍對象而已，或者說，它們看不上那具身體……
想想也對。
一個築基期的人拿到的《靜心訣》，怎麼就那麼恰好能夠對抗妖物？
連這個世界的人都沒把《靜心訣》當一回事。
妖物隨隨便便誕生的衍生技，比《靜心訣》都強上數萬倍，可笑楊峰竟然還把《靜心訣》當真了！
能對抗妖氣的或許隻有妖氣。
剛來到這個世界，腕表恢複記憶，衝動之下對他發起奪舍的時候，是隊徽留下的妖氣幫他抵抗了片刻；
這次預演，兩道妖氣同時對他奪舍，也是隊徽留下的妖氣進行了抵抗，隻不過沒擋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