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漢很清楚,他在把魔狼血倒入賽麗婭德腹腔裡的所有程序,都很嚴謹正確,並沒有附加任何其他魔法效果。
那麼這個能夠控製賽麗婭德身體的魔法陣,就絕對不是他搞出來的。
至於他的吟唱詞是否能造成這樣的效果,佐漢無法確定——確實,魔法充滿著太多不確定性,即便是耶夢珈德也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準確釋放和效果實現。
到了佐漢這種境界,因為微弱的意外因素導致魔法效果異常的幾率,也絕對不會超過百分之零點零一。
更大的可能是,這個魔法陣本來就在賽麗婭德身上,他隻是無意中——或者說有人早就設定好了程序,他隨便對賽麗婭德做點什麼,對觸發。
賽麗婭德就像一台新手機,佐漢隻是開機輸入了自己的賬號信息、安全信息什麼的,他就獲得了完全的控製權限。
至於手機裡的那些預裝程序,當然不是他安裝的,但他都能用,也可以隨意設置手機了。
那麼是誰在賽麗婭德體內預設魔法陣呢?毫無疑問就是愛德絲特蓮女士通過耶耶實現的。
賽麗婭德太重要,所以愛德絲特蓮女士在讓耶耶完成賽麗婭德的初級成長以後,就把一部分重要控製權限交給了佐漢。
隻有這麼一種解釋能夠說得通。
可為什麼是佐漢?
這是隨機選定的,還是指定的?
既然賽麗婭德十分重要,隨機的可能性就太小。
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愛德絲特蓮女士指定了佐漢。
她為什麼會指定佐漢?
佐漢琢磨著,也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愛德絲特蓮女士就是他的老師耶夢珈德,所以佐漢才會接到老師的傳訊,來到紅榛子鎮,就是為了接管賽麗婭德。
很說得通,佐漢也偏向相信是這一種可能,這也是老師的行事風格。
第二種可能,愛德絲特蓮女士沒有指定特彆的人,但指定了有人能夠達到某種條件,例如魔法實力、例如精神力——這些都是他在賽麗婭德身邊展現過的。
達到愛德絲特蓮女士預設的條件,他就會得到賽麗婭德的控製權——不管他是誰。
想明白了這一點,佐漢點了點,也沒有費儘腦汁地去確定。
當信息量不夠的時候,任何腦內分析,都隻是在煎熬自己的腦細胞罷了。
“非常讓人驚豔的回路設計,簡潔卻高效,又能衍生出無限可能——甚至可以加入魔法學院研究,成為某一個科目的奠基魔法。”佐漢讚歎道。
他心知肚明,有這種水平的魔法師寥寥無幾,愛德絲特蓮女士如果不是耶夢珈德,那必然是人類魔法曆史上有一顆璀璨絢爛的星星。
“這個魔法能夠生效,主要是你身上的前置條件——你的血管密密麻麻,以某種前所未見的魔法結構在運行,它也保證了你的身體在變形時所需要的魔力。”
佐漢欽佩於對方一環扣一環的設計,花這麼多心血用在賽麗婭德身上,愛德絲特蓮女士絕對不會讓賽麗婭德止步於五階魔物。
他倒是想知道,這種人物追求的最終效果,會是何等驚人——總之,佐漢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應該把精力花在賽麗婭德身上,正兒八經地研究和學習超高層次的魔法師留下的作品。
“還有一個魔法陣,需要你來完成,來為我的最終狀態收尾。”賽麗婭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樣我才能夠在將來生產出猩紅雞尾酒。”
果然是猩紅雞尾酒,原來這種東西真的非常逆天。
和複活相關的魔法、材料、技術等等,無一不是神秘莫測,隻掌握在極少數魔法師手中,每一項都是在和這個世界的既定法則作鬥爭,用逆天來形容,恰如其分。
可更讓佐漢覺得驚歎的是,從賽麗婭德指指點點的地方可以得知,這種東西竟然是從人類幼崽的食堂裡生產出來。
那麼這個猩紅雞尾酒,該不會是乳白色的吧?
不太可能,這名字不像是和牛奶羊奶之類的類似物質。
當這種東西產量激增的時候,會不會讓賽麗婭德感覺漲?
太漲了又堵塞,最終難受得發燒,然後需要佐漢上手或者上嘴去疏通?
那他豈不是要吸進一部分猩紅雞尾酒?這玩意會不會有毒?
能夠複活人的材料有劇毒,並不稀奇。
“快一點吧,越早完成,效果越好,親愛的。”賽麗婭德嬌柔地倚靠過來,抓住他的手掌按在她身上。
佐漢技術了思維發散,他一直展開的精神力,從賽麗婭德身上感知到了一個魔法陣的回路結構。
毫無疑問,這也是愛德絲特蓮女士準備的,她為自己的複活已經籌劃好了一切。
每一步她都設計好了,讓人驚歎。
佐漢在腦海裡默默觀看這個回路結構,它竟然是銘刻在人體皮膚表麵的,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能夠研習這個回路結構,最終完成銘刻變成魔法陣,需要銘刻者對人體皮膚的特性了如指掌,需要有深厚的醫學知識積累,更需要精湛的手術刀法。
簡直像是為佐漢量身定做的。
除了自己的老師,誰還能夠根據他來量身定做這樣特殊的魔法回路結構?
看來,她是老師的可能性大增,至少有六成。
“我先做好準備。”
這種精細複雜的魔法陣銘刻,不是像他平常畫人體結構和模型那麼簡單,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他還需要防範各種意外。
現在的紅榛子鎮一片祥和,大家已經回歸到了正常的生活中,但佐漢也通知了奧爾多斯夫人,馬海特和博馬歇可能會帶來克萊門特家族的反擊。
現在就是水晶自在山控製的魔狼發揮作用的時候,佐漢不打算一心多用,這件事要交給奧爾多斯夫人。
他已經再次把她身上的花瓶屬性削減了一點點,至少她在成為奧爾多斯家族領導者這一點上,比奧爾多斯老爺還優秀。
“你先歇一會兒,我去去就來。”佐漢對賽麗婭德說道。
當他在她身邊時,她光著身子,當他走遠一點,她才拉起被子,這種細節動作,讓佐漢覺得她依然保持著最基本的人性,感覺並沒有像典籍中記載的那樣,她會完全變成嗜血狂暴的魔物,隻有主人能夠控製她。
還是那句話,儘信書不如無書,但佐漢現在也不應該輕易下定論,還需要觀察。
畢竟典籍中那樣記載,絕對是空穴來風,有一定事實基礎的。
佐漢又拉開櫃子看了看,耶耶蜷縮成一團,在櫃子角落呼呼大睡,臉上流露出了滿足而甜蜜的笑容,這倒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她一直惦記著“血豬”,今天算是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她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佐漢摸了摸她的臉頰,她都沒有動靜,他笑了笑,幫她拉了拉被子蓋住肚子——儘管羅蘭大陸並沒有睡覺一定要蓋住肚臍眼的傳統。
“親愛的。”賽麗婭德突然喊了一聲佐漢。
佐漢有點不適應,她總叫他“親愛的”,讓他充滿罪惡感。
好像他欺騙了一個少女純真的愛情一樣,他那來自《暮光之城》的台詞,真的隻是台詞,念著玩的啊!
根本不是什麼愛的誓詞,可她偏偏信了!
這是他現在最想不明白的事情,好在也不是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