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的麵包店前。
羅南和佐伊的攤位四周全是看熱鬨的人。
這些人像是小孩子看到馬戲團變魔術一樣,興奮而又羨慕的圍觀著。
這裡可不是商業發達的金三角地區,六十塊鬆露突然出現在盧爾馬蘭村的集市上讓大家吃驚的不得了,無論對攤主還是逛集市的人來說都是這樣。
“大家讓一讓,讓想買的顧客進來!”羅南一直努力維持秩序,但情況一點沒有轉好。
他感覺回到了巴黎的遊行隊伍裡,但現在他擔任的是維持秩序的角色。
更讓人沮喪的是,現在在無效擺攤。
周圍大部分人是看熱鬨的,真正想買鬆露的幾乎沒有,可能想買也因為人太多而離開了。
如果這批鬆露今天沒能順利的賣出去,他隻能啟動備選方案,一個是留下周五繼續賣,但鬆露一定會因離開土地太久而有重量上的折損。
另一個方法是去其他集市售賣,可沒有本村人的幫助,羅南不確定要用多長時間走完全部流程,而且還會占用他去挖鬆露的時間。
無論哪一個選擇,都會帶來不小的影響。
正當羅南心在瘋狂滴血時,人群外圍突然傳出一陣騷動,很快有幾個羅南在老酒館裡的熟人擠開看熱鬨的人群,出現在羅南的眼前。
這些帶著濃鬱酒氣、長相粗曠的農夫像危險的定時炸彈一樣,人人避而遠之。
不到兩分鐘,在他們的暴力執法下,一切歸於平靜,看熱鬨的人都不敢過來了。
皮埃爾扶正了帽子,向老酒館的方向走:
“彆不好意思找人幫忙,扭扭捏捏的跟個女人一樣!”
很久之前,山穀裡的農夫就有一套合作製度。
哪家的葡萄需要重新栽種時,大家就來義務幫忙,算起來誰也不吃虧。
之後這個合作製度進行了一定的演化,哪個農夫遇到了麻煩,其他農夫也必須去幫忙。
‘和土地打交道的都是兄弟’絕不是說說而已。
羅南把一肚子感激的話咽了下去:
“下午我去找你們。”
一心賺錢,羅南好久沒去老酒館了。
這件事過後,他意識到‘喝酒’絕對是正事,不能忽略的那種!
皮埃爾帶著大部隊離開,剛剛非常賣力的亨利湊了過來,討好的說:
“我老婆的攤位在不遠處,有事隨時喊我,絕不能給這些影響我們賺錢的人好臉色!”
羅南感激的說:
“謝謝。”
他突然覺得亨利的笑容不像第一次看起來那麼恐怖了。
混亂結束,來挑選鬆露和器物的客人終於漸漸多起來了,一切步入正軌。
佐伊一邊擦杯子,一邊對身邊的羅南說:
“很難相信,大半個月前還視你如眼中釘的農夫們,現在這麼維護你。”
羅南歎了一口氣,笑著回:
“大半個月時間不算短了,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佐伊沒有說話,仿佛在低頭思索著什麼。
......
來普羅旺斯後的這半個月給羅南帶來的改變太多,多到一夜也說不完。
但羅南最設身處地的感受是——日子終於好起來了。
那六十塊鬆露賣了13500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