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摘工作比羅南想象中還要順利。
除了羅南一家三口和維埃裡,其他人都是收葡萄的高手,速度絲毫不比身強體壯的羅南慢。
第二天下午,大家已提早開始‘慶祝’。
維埃裡拿來了他去年的生日禮物照相機,說是要記錄下首次‘農夫’體驗。
沒成想自己沒拍上幾張反而成了大家的攝像師。
弗雷迪摘下草帽,快速整理了幾下自己淩亂的頭發,之後再次戴上它,舉起一串葡萄:
“維埃裡,再給我拍一張,剛剛我的發型不夠好看。”
維埃裡剛給弗雷迪拍完,路易又從葡萄葉後站起來,滿臉堆笑的伸出大拇指:
“我又想到一個很好的pose!快拍我!”
維埃裡按完快門,看了看剩餘交卷數,抱怨道:
“這一卷快用完了.我還沒有怎麼拍我自己!”
羅南對維埃裡招手:
“過來,我給你拍。”
維埃裡歡快的跑過去,把相機交給羅南:
“我想要一張背景是你房子的,可以嗎?”
“可以啊,當然可以。”羅南把相機對準正在搬葡萄的佐伊,“等我拍完你姐姐就給你拍。”
維埃就要‘崩潰’的大喊,羅南飛速把相機對準他:
“笑一笑啊維埃裡,現在的背景就是我的房子,特彆好看。”
維埃裡破涕為笑,雙手捧起一串葡萄,笑的比天上的太陽還燦爛。
羅南連續給維埃裡拍了好幾張後把相機還給他。
維埃裡又看了一眼交膠卷數:
“還有最後兩張,有誰要拍嗎?”
莉亞趕在弗雷迪和路易前說:
“拍羅南,都沒怎麼拍過他。”
羅南蹲下繼續乾活:
“維埃裡拍了我好幾張呢,拍佐伊吧,佐伊那麼好看。”
“你們倆合照!”莉亞在遠處喊了一聲。
羅南剛要開口說話,頭頂的陽光被人擋住,佐伊從身後把他抱住——‘天降一吻’。
維埃裡閉著眼睛摁下快門:
“媽媽,他們兩個好惡心!”
“好了好了,拍彆的。”羅南放開佐伊,“大家拍張合照吧?”
“好啊!”
“沒錯,我們差一張合照。”
“快記錄下來這次集體活動!”
散落到四處的眾人湊到一起,以家庭為單位站到一起,互相整理衣服和頭發。
羅南和佐伊被推到最中間。
維埃裡把相機架到葡萄藤上:
“5秒鐘!”
他小跑回來,蹲到羅南和佐伊的前麵,大聲幫大家計時。
“5!”
“4!”
“3!”
“2!”
“該死的,他們又親到一起了!!”
夕陽西下,最後一批葡萄也順利的裝車了。
羅天海把皮埃爾開來的那輛大卡車的鑰匙扔給羅南:
“最後一趟你去送吧。”
羅南一次莫裡酒莊都沒去過,這最後一趟應該讓他去感受一下。
“好。”羅南笑著答應下來。
皮埃爾開來的這輛卡車可能比路易的祖傳拖拉機年紀還要大。
羅南打了四五次火,它才喘著粗氣發動了。
像這種大型卡車,一年中隻有在采摘季前後的幾周會用到,所以即使它已車頭微微凸起、車身微微凹陷,少了一個車門.依然沒人放棄它。
不過這輛最高時速隻有30公裡/小時的卡車,正好可以讓羅南好好看一看采摘季的盧爾馬蘭。
這情景一年隻能看到這麼幾天。
幾百米外,特奧的葡萄園裡停著好幾輛拖拉機,他和幾個男人在裡麵勞作,麗貝卡和幾個女人在往卡車上裝葡萄。
而安娜和三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在葡萄園裡跑跑跳跳,來回穿梭,在他們的不遠處,兩隻小驢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
又往前開了一陣子,來到了法比安的葡萄園。
堆積如山的貨箱裡,滿臉通紅的小胖子康奈爾正在幫忙清點箱數,而法比安和他的妻子,還在不斷向卡車上堆放葡萄。
康奈爾的母親、盧爾馬蘭繡被界的標杆人物阿克尼娜正在給忙碌的人們分發毛巾和水。
羅南在路上看到了揮汗如雨的皮埃爾、看到了動作生疏但滿頭大汗的布蘭科、看到了大喇叭皮雷,還看到了老酒館的老板科莫
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熟人。
但他又在這些熟人的身上,看到了讓他‘陌生’的一麵。
羅南笑著抓緊方向盤。
大家總說秋天是‘萬物凋零’的起始,但羅南看到的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正如路易說的那樣,根本不用認識去莫力釀酒社的路,跟著路上的卡車和貨車就能找到它的大門。
但羅南覺得可以再加一條‘認路’的方式——地上壓扁的葡萄殘渣。
羅南的頭頂是血色殘陽,腳下是‘血色’的葡萄。
這一路上,隨處可見被壓扁的葡萄殘骸。
順著這條血色大道,羅南來到了原莫力釀酒合作社,現莫力酒莊的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