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哈利發現周圍的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維維?”他不確定地喊,“卡珊德拉?帕比?小天狼星?”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良久的寂靜。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額頭上的傷疤忽然火辣辣地疼痛起來。
那種疼痛的感覺實在是過於劇烈,以至於他的視線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四周的環境越來越暗,就連光線都被徹底吞噬殆儘。
天旋地轉的感覺忽然湧了上來,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就像是在冥想盆當中一樣。
不一會兒,哈利忽然感覺自己雙腳落在了實地,四周也不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遠處天邊掛著一道彎彎的娥眉月,天空中繁星點點,吞吐不定地在閃爍著光芒。
一陣冷風吹過,哈利感覺到了與以往觀看彆人記憶不同的寒冷。
按理來說,在彆人的記憶當中,是不會感受到記憶中環境溫度的。
莫非,這不是記憶?
就在這個時候,哈利看到了一道身穿黑色鬥篷的身影。
籠罩在鬥篷下的人看不清麵容,但哈利可以依稀看到那對猩紅色的眸子。
那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眼眸,看起來就像是什麼嗜血的野獸一樣陰森可怖。
是伏地魔,哈利至死都不會忘記這道身影。
忽然間,伏地魔動了,他的鬥篷掃過結霜的草地,蒼白的指節摩挲著紫杉木魔杖。
紫杉木,鳳凰尾羽,13.5英寸長。
哈利記得伏地魔魔杖的款式,這還是奧利凡德先生在無意之間告訴他的。
在伏地魔的麵前,是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房。
記憶忽然湧上心頭,哈利無比確定,這棟三層高的小洋房就是他父母的居所。
莫非……
這是1981年的10月31日?
就是在這一天,伏地魔闖入了戈德裡克山穀,殺害了哈利的父母,詹姆·波特還有莉莉·波特。
哈利下意識伸出手指,一道慘綠色的光芒激射而出,洞穿了伏地魔的身體。
沒有任何反應,那道身體就像是幻象一樣。
莫非……這是記憶?
但四周的寒冷並不似作假,哈利有些困惑,但還是小心翼翼地盯著伏地魔的身影。
伏地魔步伐穩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門口。
他伸出的魔杖,點在了門鎖上。
那道門鎖在蛇佬腔的嘶嘶輕語中化作碎屑,玄關處懸掛的護宅銅鈴甚至來不及發出警報,就被伏地魔的魔咒熔成暗綠色的液體。
哈利跟著伏地魔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恰好看到了他的父親,詹姆·波特衝到了樓梯口,即便手中沒有拿著魔杖,但還是對伏地魔用出一道昏昏倒地。
沒有魔杖的輔助,魔咒的準頭並不算好,伏地魔隻是嘶嘶一笑,便格擋開了詹姆的魔咒。
他看起來很享受這種感覺,很希望看到彆人露出絕望的神色。
然而讓他失望了,詹姆非但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如同視死如歸的勇士一般,再次對著他用出一道昏迷咒。
“快跑!莉莉!帶上哈利快跑!”
“爸爸?”
哈利驚愕地看著父親,他連續對準伏地魔用了數道咒語,卻徒勞無功。
“嗬嗬……”伏地魔嘶嘶怪笑著,“多麼感人的愛情,但今天就要走到儘頭了……”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一道黑色的疾風向著詹姆衝去。
詹姆倒也不愧是鳳凰社的中堅力量,即便是沒有魔杖,也並非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他的麵前閃動著透明的漣漪,是鐵甲咒,盔甲護身。
“我會享受這種諷刺……”
伏地魔的杖頭亮起慘綠色的光芒,綠光爆裂的瞬間,詹姆最後的表情定格在驚愕與不甘之間。
他撲通一聲仰倒在了地上。
“爸爸!”
哈利憤怒地吼了一聲,然而他卻什麼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伏地魔闖入他的嬰兒房。
他在路過詹姆屍體邊上的時候,最後掃了一眼這位隻在彆人記憶當中看到過的父親。
就如同小天狼星說的一樣,所有人的形象都是一個圓,並不是非黑即白。
他的父親,是抵抗伏地魔的英雄。
嬰兒房當中,莉莉也隻是剛剛將哈利塞在了搖籃當中。
她咬破了食指,在地上畫了幾個代表著古代魔法的咒符。
就在他完成古代魔咒的時候,門口也響起了嘶嘶的怪笑聲。
隻是聽這聲音,就足以讓人膽寒。
畢竟這道蛇佬腔的主人,可是聞名天下的黑魔王。
當莉莉轉身直麵那具從暗影中浮現的骷髏般的身形時,梳妝台上的玫瑰突然凋零,花瓣在落地前就化作了焦黑的灰燼。
“莉莉·波特……”伏地魔嘶嘶地說道:“讓我猜猜——你現在一定很想懇求我饒恕你的兒子,對吧?”
哈利可以看到,莉莉那綠色的瞳孔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而是滿是堅定。
“讓我們進行巫師決鬥吧,伏地魔。”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多麼感人的母愛,”伏地魔嘶嘶地冷笑著,“但我還有彆的事情要忙,閃開——”
“我沒想到,黑魔王竟然是一個這樣膽怯的膽小鬼。”莉莉忽然笑了,那溫婉的麵孔上露出嫌憎的輕蔑,“你在畏懼死亡,對不對?伏地魔?或者說……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該死的!”忽然被爆了真名的伏地魔怒罵了一句,“泥巴種,你在挑釁我的威嚴!”